白玉章紧紧盯着两人交手,唇角抿得平直,他跟随符景舟多年,从不知道他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只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猜测过符景舟身边或许有些身手不凡的影卫,却没想到此人居然能和傅清池打得难舍难分。
尽管傅清池中了毒又瞎了眼,已经不如当年,但也绝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对付得了的,这个人……绝不简单!
门外的羽林军手握兵器,看着屋内打得火热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这种打斗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插得上手的,因此只能远远看着,并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此时,黑衣人又是狠厉的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若是砍中了,怕是肩膀都能被削下去。
傅清池喉结滚动,咽下喉间一点血腥气,提剑挡下这一刀,黑衣人手上施力,继续将刀向下压去,傅清池握剑的手暴起青筋,提气反击,随后立刻闪身避让开来。
此时此刻,任谁都能看得出,傅清池快要坚持不住了。
靠续命的药强行运功,到底还是有些勉强了。
傅清池抬手,缓缓拭去唇边溢出的一点血迹,面上那股云淡风轻的神色褪去了一些。
符景舟开口道:“傅清池,朕真的不是很明白,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来送死,逃到无人知晓的角落,隐姓埋名,安度一生,不好吗?”
“大仇未报,谈何安度?”
傅清池淡淡答道:
“八年前,我本以为已经手刃仇敌,才放任自己安于乡野数年。”
“那你又为何还要出世呢?”
“大概是因为乡野终究不是我所求吧。若非出世,我还察觉不了当年真相有异。”
“萧沉风。”符景舟忽然说道:“他终究还是太疼你这个徒弟了。”
或许对于旁人来说,隐瞒真相,平安顺遂才是最好的结果,但对于傅清池,真相远比生命来得更为重要。
自欺欺人苟活于世,是对高傲者最大的侮辱。
萧沉风显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犹豫许久,依旧还是选择了想方设法引他出世,让他察觉到了可疑之处。
“他现在在哪儿?”符景舟缓缓说道:“朕猜,应当是在暗处等着接应,或是……在宝库之中?”
傅清池在明,刺杀圣上,白玉章明拦暗助,伺机而动,萧沉风潜入宝库,寻觅彼岸解药,待白玉章登基,傅清池用手中的空白圣旨保他们师徒二人性命,并为傅家正名,这便是他们商议好的计划。
不过很明显,这个计划已经彻底宣告失败了。
“傅清池,你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了,八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你学会三思后行吗?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无人可敌的天下第一?朕的皇宫你说闯便闯,无人可拦?”
符景舟缓缓站起身,右手负于身后,眼中杀意显露。
“你父亲也是这样,高傲自大,目中无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像所有事都会顺了他的意,又偏偏深得先帝宠信,想要的总会被人送到手里,叫人看着便心生厌恶,所以他死了,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