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还要问我干什么？”

韩廷微微凑近了手机，那张俊朗的面庞靠近了些，他轻声说道，“你知道的。昭昭。”

沈昭拿着手机的手放了下来，韩廷那边便看到的都是黑屏。

她揉搓着自己微红的脸，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

等到她再次抬起手机，便看到韩廷还是一直在看着自己这里，自己一出现，他的眼睛便亮了亮，他一直在等自己，这样的想法浮起，沈昭想到了许多曾经。

“我要挂电话了。”沈昭低声说道。

韩廷摸了摸视频那边沈昭的头，而后也不挽留，只柔声说道，“晚安。”

沈昭先是盖住了屏幕，再准备挂断，便听到了耳机那边低沉的呢喃声。

“我的小公主。”

她摘下耳机，揉了揉耳廓，却越来越烫。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撩拨人？她在床上滚来滚去，韩廷在那边若有所思。

或许，他们未必不是两情相悦？

许沁和宋焰的恋情被孟家的人发现了。沈昭对这些不太清楚，但从孟宴臣回家的次数变多她似乎能看出，许沁为此和孟家闹得很僵。

蝴蝶墙上的标本一天比一天少，但到了最后一只的时候，孟宴臣迟迟不愿意拿下来。

他心里的答案早就明晰，可他不愿意放手。他知道，这一堵墙自己拆掉了，可同时，自己又要被新的墙钉死。

那是以爱为名的牢笼，他穷尽一生恐怕再也没办法挣脱。沈昭的不快乐同样在他眼里，自己丧失了让她快乐的能力，这又是从何时开始的？他想不到。

这一天，他带着沈昭去了本市最高的楼层餐厅吃饭，他包场了，整个餐厅都很空，只有他们俩和空气中流动的馥郁玫瑰香，还有舒缓的钢琴声。

窗外是不尽的烟花，沈昭看了一眼，便被面前的男人说的话，移开了视线。

“蝴蝶墙，我拆了。”孟宴臣说道，他贪婪地看着她，不愿意移开视线，“你，要离开我吗？”

沈昭看着他，脑海中的攻略成功响起，她闭着眼，终于准备下定决心开口。

孟宴臣闷了一口红酒，他看向眼前的沈昭，似乎料定了那张柔软的唇不会说出令自己满意的答复。

“我知道了。”

“从今天开始，你是自由的。”孟宴臣看着他，似乎是刚刚喝得太猛了些，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心中默默说道，我却不是自由的。

窗外的烟花是他特意放的，其实还有无人机表演。

夜幕深沉的背景之下，无人机群排列组合拼凑出一只振翅的美丽蝴蝶，而后蝴蝶的翅膀落下，化为碎星点点，碎星点点又被拼凑成了一朵绽放的玫瑰，在暗沉的夜幕下盛放，美丽又孤独。

最后的最后，是孟宴臣想说的话，没说出口的话。

“别离开我。”还有“我爱你。”

来自骨子里的自尊和执拗让他说不出挽留的话，可他又想让她知道，所以选择了这么一个含蓄而直白的方式，他知道，沈昭看到，就会明白。可一向8G冲浪的沈昭，偏偏没有看到。

他隐秘的爱，被沉落在暗夜里，是破碎的蝴蝶标本下长出的玫瑰，孟宴臣有时候会想，这或许就是代价。

他看着眼前已经空了的座位，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她吃得很少，剩下了很多。也是这时候，孟宴臣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她不爱吃西餐。

沈昭一下楼，就看到了倚在门边的某人，他冲她笑了笑，看到她穿得不多，便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带着他的温度，暖和得让人安心。

“今天有些冷，去吃你上次点赞的那家火锅店？”韩廷问道。

“我吃过了。”沈昭看了他一眼说道，虽然自己的确没吃饱，但心情不好没什么胃口。

韩廷看了一眼楼上，笑了一下，心里明白这里都是西餐厅，根本没她爱吃的。可他却不会这么说，韩廷摸了一下沈昭的头说道，“我刚下班，肚子很饿，你愿意陪我吃火锅吗？那家我很想去试一试。”

沈昭状似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到了火锅店之后，二人坐在包厢里等着菜上齐了，才发觉真正肚子饿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