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五盏酒,每盏配一道主菜,一道辅菜,共为三十道菜。
仁德帝的那份餐食少了油腥,要做得色香俱全,非常考验厨娘的技艺,第一道菜,仁德帝很是公正,吃完玲珑四司的,漱了口后, 才试吃灵动坊的。
玲珑四司的酒是盛京中少有的味道,并不烈,因而牛乳中微微泛酸的味道,反而令人很是开胃。
第二盏酒,是青梅煮茶,搭配的主菜是雕梅扣肉,辅菜是三脆羹,扣肉肥瘦相间,只有仁德帝那份是全瘦肉做成,但一口下去,却风味不减,满口油香,此时再来一口爽利的青梅煮茶,顿时清了口,三脆羹用嫩笋、枸杞头、小蕈炒制,鲜香脆嫩,适口性极好。
第三盏酒,是梅酒甜酿锦荔枝,酸甜苦口的,搭配的主菜为梅子鸭煲,辅菜为鲜辣鸽子烩。
但同样的菜色,换到灵动坊的那份,仁德帝吃了一口,眉间蹙了又蹙,福贵公公福至心灵,立刻用碗放到仁德帝口边接着,果然,吐了。
“太过难吃,这席面若是上了琼林宴,只怕是要让天子门生以为朕要害死他们了!”
太子还未吃几口,瞧着这场景,对那份吃食登时没了胃口,连吃都未吃,便一道让福贵公公撤了下去,只道:“别扫了父皇的兴致。”
仁德帝摆了摆手:“无碍,玲珑四司这份,正合朕的心意。”
江焉阑盛了一碗沙鱼汤放到皇上面前,淡声道:“臣也认为,玲珑四司当可胜出。”
太子幽幽看了一眼江焉阑,嗤笑一声,忽而想起为什么觉得这个玲珑四司耳熟了,原来,是江焉阑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不过,一把有软肋的利剑,是最锋利的。
……
园林内,小太监送来了评判官的结果,司仪敲响锣鼓,长宁公主高声道:“惊鸿宴,夺得桂冠的四司是——玲珑四司!”
李香雪不可置信地回首望向不远处坐在玲珑四司席位的若星,这丫头,到底背后做了些什么?
若星面色平静,一切只是如她所想。
仁德帝因中毒而口味大变之事,只有她和宫中的两位四司姑姑知晓,虽然她用 药膳为仁德帝解毒多时,但毒性未清,仁德帝依然五味错位,在仁德帝的那份餐食里,她依照错位的调料来放,自然能获得仁德帝的欢心。
不过她并未在意这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只是侧眸看向园林亭榭,一个小厮打扮的身影趁众人欢愉之时,悄然隐匿入玲珑四司的队伍中。
看来,三皇子要做之事,也成了。
“长宁公主!民妇要举告,玲珑四司的帐设司主策,身为贱籍,却隐瞒不报,私自参与惊鸿宴,甚至还以贱籍之身进了琼林苑中,这是奇耻大辱啊!”
忽然间,李香雪跪伏在高台下,指着柳雨高声喊道。
长宁一愣,拧着眉看向若星,问道:“这位柳雨姑娘,当真是贱籍?”
大荣律法,贱籍不得入皇宫之中为差,俱也不能参与惊鸿宴,因而赢得惊鸿宴,是可以入宫为四司官的,今日皇上和太子都在琼林苑,若是追究起来,那真可算了欺君了……
来不及多想,若星心下一凛,“扑通”一声上前跪下,道:“公主,此事是民女隐瞒不报,所有罪责,民女身为司长,一人承担。”
春芽和顾泱泱回过神来,立刻一同跪下,同声道:“民女愿一同承担!”
长宁为难道:“如此一来,惊鸿宴的桂冠,是不可能给玲珑四司了。”
柳雨浑身僵硬,很快逼自己醒来,她跪下,对着长宁重重嗑了三个头,而后跪行到长宁面前,一字一句道:“公主殿下,是贱奴的错,与旁人无关,贱奴……身为贱籍,却做梦都想参加惊鸿宴,这才犯了大错,求公主降罪责罚,她们……她们都是现在才与公主一同得知,是为无辜……贱奴现在就退出玲珑四司,玲珑四司和贱奴没有关系,她们还可以继续为皇上办宴,求求公主,放过她们……”
柳雨话音刚落,竟是起身一头撞向高台!
一滴泪珠从柳雨精致的妆容上滚落一条伤痕,都是她的错,只要她死了,玲珑四司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