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政府的大数据中心最近忙的地板快要擦出火星子，不少职工收到了各种看起来非常“无厘头”的工作计划，每个小部门的员工都一头雾水的听话工作，少部分聪明的职工开始质疑工作内容，但是因为这些要求除了看起来“没什么意义”并不违法或者伤害道德，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正面提出这个疑问，直到某些大事发生之前，大数据中心的几千名员工都在这种疑问中工作了许久。

“为什么要在云端上发布这种话题？这不是‘引战’吗？”嘬着吸管的女职员疑惑地问坐在他对面的同事，对面的男员工也是一脸疑惑。

“是呢，你看他们吵得太凶了，这则新闻并不起眼啊？但是这些人好像非常在意。”

“对啊，你看这个人，他也太极端了，‘人类是地球感染的病毒’？这种论点他自己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一堆爱好和平的网友争辩呢？”

“就是呢，不过你看这个人，她的论点倒是很清奇，她竟然说‘人类并不是本土化的产物，人类的目的也不是毁灭地球，甚至地球从来不在乎人类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小细菌，人类做出这么多年的努力不值一提’？哈哈，这语气真的，明明人类已经是这个星球的主宰了。”

几位员工好笑地看着这个论坛，突然大家的屏幕上都闪烁出“高级权限操作”的编码来，明显有其他部门的同事似乎通过关键词找到了这个帖子，这个帖子被人为地放在了最显眼的讨论位置上，刚刚讨论的几名员工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则没什么意义的帖子引起了大范围的点击和关注。

……

瓦列金娜被从政府的公立大学突然调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少见的有些疑惑，毕竟她不是被收养的孩子里最聪明的，也不是最好看的，她甚至不怎么说话，对于很多东西反应还有些迟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抚养人就把即将要成年的她选到了基地中接受了前所未有的磨炼。

与瓦列金娜一起的大多都是年纪相仿的同龄人，除了他们之外，瓦列也知道不少青年人的存在，只不过即使他们是来接受这样艰苦的训练，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直到瓦列金娜17岁生日当天，平时虐他们虐得要死的教官们给她放了一天的假，并且破天荒地允许她在65区随便逛逛。

作为全球联合基地的附属岛屿之一，65区并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整个人工岛链区域加起来也只有不到100万平方公里，这期间还将岛屿之间的内海计算在内的。瓦列所在的小岛小之又小，似乎也是为了某种组织存下的预备役，被允许小岛自由行的瓦列很是开心，她在凌晨刚过允许刚生效的时候就顶着一头皎洁的月光出了宿舍。

她真的太喜爱月色下人烟稀少的时候了，这让她想起在冰湖上玩耍的那种寂寥，也想起多次午夜梦回看见自己在月亮下自由飞行的模样。

很可惜，她不被允许在基地空域驾驶飞行器，不然在这波涛不息浪涌不止的墨蓝色海域上飞上一段，通透的海风一定会把她金色的长发吹得完全飘起来，也会轻轻散去她肉体上的疼痛，好像曾经玉玉为她捏散肩膀上淤青的样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基地周围夜巡的人都在各种精密的仪器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当然不会贸贸然地叫出玉玉来，不过这并不耽误她找到一处下水口，脱了个精光带着一张滑板从人造沙滩上小跑着冲向了漆黑的海中。

暗自运行的电子眼后面，一组基地成员在面对着瓦列开心地玩耍转播视频时，还在低声地讨论和分析。

“很难看出她是极端环境保护者，她确实具备较低的共情能力以及享受孤独的习惯，而且长官，我们寻找的适合人选女性出现的比例本来就比男性低，这个女孩看起来就是一个话少的普通少女罢了，很难看出来是我们想到的清扫者。”

听完她的分析，曾将参加过提名将瓦列金娜纳入培养范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其中一名长官耐心地跟她解释。

“这个预备役可是很有意思的，表面上看起来她是个像张乖巧且还算听话的普通小孩子，但是在身体素质筛选中，她中枢神经系统的5-HT含量是这一批次的孩子里面最异常的，并且，她本人原生家庭父辈、祖父辈、甚至曾祖父辈做得都是杀人换器官的买卖，从生物学上她就赢了，加上她非法的出生以及童年受到的虐待，起码她反社会的基础就已经打好了。”

另外一名长官也点头应和。

“对的，不仅仅如此，在她被招收来之后，各种隐形测试里她的‘成绩’也非同凡响。”

“比如说，你看这些。”

先前的长官看着屏幕里精光的毫不害羞的少女向越来越深的海域游去，同时他也将一些暗考核的影片跟其他观察者分享。

资料片一，还年幼的瓦列和百余名孩子一起第一次被接到65区，他们不知道每个人都被专门的观察者偷偷地看着，也还不知道就连吃饭睡觉洗澡的地方都有人记录着她们的一言一行，所以刚来的头几天在还没有分配教官进行可怕的体力教育的时候，每个被接来的孩子都度过了不明所以但是还算轻松愉快的一段日子。

就在这期间，青少年之间避免不了地发生了一些群体性的矛盾，有极其暴力的人出现，也有“和事老”出现，有害怕的，又兴奋的，只有这个女孩在两个男生发生肢体冲突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看着，对于其中被打倒的那名男孩流血且哀嚎的样子视若无睹，甚至还趁机在别人都在看热闹的时候自己去零食区把所有应该分发的巧克力球装到了自己的包里。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分发的零食内还有巧克力球的存在，这些孩子也是吃惯了营养丸后被送过来的，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小零食之所以简陋且单调，是因为被别人偷过了的原因。因此小瓦列在成为鹬蚌相争中的渔翁，背了满满一书包巧克力球的她偷偷吃了一颗还回去看着被医护抬上担架的男孩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第二个资料片里观察者们再一次用小事引起这群青少年之间的矛盾，这一次的矛盾波及范围更广，但是也让这些孩子们明白了抱团取暖的重要性，于是就有不少小团体要求瓦列加入，然而瓦利还是拒绝了。

很快独身一人的她遇到了被暗地里激发出来的第三次群体性斗殴，在午饭的大厅里所有见到的人之间似乎都成了不能豁免地仇人，青春期的孩子们本来就是一点就着不讲道理的，于是她不得不正面迎接各种想要击打她的拳头，然而这一次的小女孩的反应就很有意思了，她在别的青少年都红着眼打的热血的时候想要走开继续吃饭，但是当手里的饭菜被打翻之后，这小姑娘从各个餐桌下面穿梭到了厨房里，将一大桶滚烫的热汤从二楼栏杆旁直接倾倒了下来，这种无差别的攻击直接终止了这场集体斗殴，也让第一次筛选的观察者们注意到了她。

第三个资料片里的瓦列已经看得出来的长高了，她也不明所以的被选拔到了一个新的团体中，这里面有些是曾经从一个团体中选出来的，有一些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而就在这个第二阶段的小组中，这个一头金发的小姑娘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耍了一次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