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密尔伽罗想过自己的很多种死法，他自信作为一位虔诚的信徒，为了迎接神明的回归，他能够义无反顾的走向死亡。

但是他从来不会觉得这个时间会是今晚，而杀死自己的人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无比弱小的少年。

是的，弱小，这是密尔伽罗看到洛伦斯的第一眼时对他的评价，哪怕现在洛伦斯的状态让他感到意外，但是他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评价。也许某些天才少年有着令人惊叹的知识和魔力砝码的积累，但是在战斗时，特别是生死战斗时的表现依旧只能称得上弱小。

天才如多洛莉丝，在这个年纪也只是一个没有见过鲜血，更像是贵族小姐的低阶法师；即使是真正的异类，那位廷达罗斯家族的继承人，也是经过了在黑暗世界中将近三年的杀戮生涯才有了现在的凶名。

密尔伽罗，这位已经在黑暗中行走数年，在教派以及蔷薇十字骑士团中都能站稳脚跟，并且已经接受过神明“礼物”的堕神信徒，即使面对哈迪斯都有足够的自信，更别说眼前这个弱小的家伙。

密尔伽罗扫了一眼已经准备完成的法阵。

这个庞大而精密的法阵和并不能用魔法体系中的魔法阵来衡量，这是一个从上古的诸神时代秘密流传至今，和当今的魔法体系截然不同的法阵。这个法阵的运行条件极为苛刻，只能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才能启动，而它的作用只有一个。

那就是呼唤被封印的上古旧神的降临。

这个法阵，就是他们献给黎歌城的一个“礼物”。

密尔伽罗眼神狂热，这个法阵自然不能解除对神明的封印，它的作用仅仅是只能召唤一个神明的投影，这个投影也许只蕴含了神明万分之一的力量，但是却已经足够让整个黎歌城陷入疯狂。

真正的疯狂。

密尔伽罗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惊鸿一瞥间见到的那个投影，那一刻几乎摧毁了他对世界的认知和长久以来保持的理智，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成为了一名无比虔诚的信徒。

康丁斯基的死和那幅《与神对话》给在无数人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而当神明的投影降临时，这颗种子将迅速的破壳发芽，在人的脑海中成长为一棵巨树，一棵让人疯狂的巨树。

密尔伽罗激动的有些颤栗，他觉得今晚将会成为自己人生中最光辉的时刻。

他玩味的看着洛伦斯，距离召唤神明投影的时刻还有一段时间，密尔伽罗决定和洛伦斯进行一场愉快的游戏。

棋子？

密尔伽罗当然知道真正有资格控制这个棋局的人是基禄伯，但是自己绝不可能会成为一颗可怜的棋子。

他们自然有故意的牺牲，被留在大宴会厅中的六个黑袍人，此时分布在黎歌城各处制造恐慌的信仰者，几位去应付一些强大法师的高阶成员，他们都是被牺牲的对象。

但是，这当中绝不包括自己。

密尔伽罗想到了基禄伯对自己说的话。

“你是教派之中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在既定的道路上，即使是我也可能成为一具尸体来为我们伟大旧神的降临铺路，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有沐浴神光的一天。”

这句话让他更加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