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到处都急需人手,冯卫被临时抽调到救援伤兵的队伍中。
曾经的他,每当接到任务,总是表现得很积极,但现在,无论做任何事,他都提不起精神。
战友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冯卫含糊着虚应过去。
他无比迷茫,不愿自己的满腔热血被虚伪的政客们利用,可离开部队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海上交战正酣,枪声、火光、爆炸,将夜色染红。
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呼喊、脚步声,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纷乱而仓促。
冯卫和战友抬着尸体往平板车上送,战友的注意力被激烈的海战所吸引,没留意他们正在搬运的尸体一点血渍都没有。
冯卫注意到了,但他保持沉默,死不死的,怎么死的,都与他不相干。
刚把岸上的尸体清理完,一名少校军官招呼他们上船营救掉在海里的伤员。
枪弹无眼,冯卫不想去,他不怕死,但不愿死得毫无价值。
看了看周围忙碌的战士,又看向远处燃烧的残骸和漂浮挣扎,等待救援的人,迫于军令,最终还是无奈地爬上了船。
白家与梅家各自为首的政治团体分立两端,如同对峙的巨兽。
子弹呼啸,冯卫茫然无助地夹在中间,身影渺小而孤独。
一枚炮弹在附近爆炸,船身剧烈摇晃,冯卫紧紧抓住栏杆,努力稳住身形,目光被海中沉沉浮浮的血手所吸引。
手的主人他认识,种植园副连长何归期,曾经的京都首富何家的小孙子。
一道光在脑中炸开,没做多想,冯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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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逼仄的地下通道。
左灵毫不犹豫举起手枪,瞄准刘宝儿,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哐,一道厚重的铁门从天而降,子弹撞击在铁门上,弹壳回弹撞在铁栅栏上,发出一连串清脆刺耳的叮叮当当声。
大门正好将有灯的一面隔绝在外,地道陷入一片黑暗。
裴母受到惊吓,惊惶地发出呃呃声。
裴楠生连忙柔声安抚:"没关系,不要紧,不要紧的。"
左灵随手摸出一只马灯,扔在地上,逼仄的空间立时明亮如昼。
“哈哈哈哈……这个地道是为你们特意改建的,老夫怎可能一 点防备都没有,哈哈哈……”
刘宝儿得意极了,笑声无比畅快。
“左灵,我知道你有空间异能,但你不可能凭空跑出去,在哪儿消失的,就会在哪儿出现,对吧?”
左灵静默不语。
刘宝儿没指着左灵回答,接着道:
“我的布置不用重武器敲不开,但若你敢用重火力,呵呵!整座山会……嘭,塌掉!哈哈哈……不信,你可以试试,上百万斤石块儿压下来,想必滋味一定很美妙,哈哈哈……”
刘宝儿似乎很想看到那种盛景。
“没那个胆子,你们就在里面老老实实待着吧,哈哈哈哈……”
笑声渐远。
左灵和裴楠生对个眼神,刘宝儿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关在这儿,他应该是没准备好现在就动手。
空间在手,二人倒也不慌,目前最重要的是裴母的病。
闪身进入空间,左灵先给裴母喝了些空间井水,再用异能慢慢温养裴母的身体,但如沙地倒水,一点作用都没有。
裴楠生红了眼圈。
“替伯母清洗一下吧,身上舒服了,或许会好些。”
一句话提醒了裴楠生,他抱着母亲来到卫生间,亲自替她清洗头发,洗完,又拜托左灵帮忙擦洗身子。
裴母太瘦了,左灵生怕力气大一点,把她擦碎了,好不容易洗完,累出一身的汗。
来到新的地方,裴母先是紧张,明亮干净的环境令她舒服不少,身体慢慢放松,眼角有泪溢出,看得裴楠生又是一阵难过。
连着3天,裴楠生和母亲寸步不离,
左灵把做饭煲汤的活都揽了过去,每日熬煮些适合裴母吃的东西,裴母眼神一日比一日清明,人却更加虚弱了。
这日,裴楠生正在喂妈妈吃粥,裴母眼神定在裴楠生身上,突然哑着声音道:“生……儿。”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发声却很准确。
裴楠生一怔,时间仿佛凝固了。
“生儿,你是……生儿。”
裴母艰难地再次重复一遍。
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蕴,颤抖着手伸向裴楠生,这是她朝思暮想的儿子啊!
裴楠生泪流满面,紧紧握住妈妈的手,“妈……是,是我,我是你的生儿,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