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尔脸上的笑容渐渐归寂于无。
难道,师父其实真的对她好吗?
想起云端最初唤醒她,到后来几乎答应了她所有请求的事情上,清尔不禁有些沉默了。
这兰茵小姐在云端的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她作为一个外来人根本一无所知,这次他如此紧张地令侍卫守着她,无非就是怕她逃走。
但同时,是不是也代表着……师父有些紧张兰茵小姐呢?
可云端却一直紧紧束缚她在身边,如果这个小姐心甘情愿在这里,又怎么会需要这种形同软禁的保护呢?
清尔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与此同时,她一眼看到门口杵着的两根“铁杆”,内心就更加堵得慌。
“我不出去了,”清尔看都不看两人,心说即便再不满也不能和他们撒气。
“你们抽一人去给我和师父报个信,我有话问他。”清尔重又倚靠在床榻上,恢复回一副懒散的模样。
“是。”明锐低头应道。
清尔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另一根“铁杆”,平日里这知远是最为活跃的一个,今日却罕见的沉默不语。
不过片刻,风过帘起,有细微的声响拂动。
清尔心下了然,准备下榻,谁知心里气闷,起身的时候往后挪的力度过猛,竟仰面栽了下去,她不由地低呼出声。
而预想到的疼痛并没有降临,清尔落入了一个有些清冷的怀抱里,那如莲般的芬芳缠绕周身,竟让她一时之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待到清尔回过神来,身后之人已经松开了她,将她稳稳地安置在了榻上。
没想到经历一番响动,身边之人雪白的衣袍却没有丝毫褶皱,好像刚刚的举动不过就是拂去了一缕发丝般轻盈而不值一提。
清尔打消了脑海里回旋的绮念,发现自己的气竟然也消失大半。她仰头道:“师父,夕雾怎样了?”
云端避开清尔的眼神,“他已经无碍了,大致是情绪积压,急火攻心所致,我开了一副汤药,只要多加休息便能彻底好了。”
清尔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云端用余光看见,于是不经意地问道:“你很担心他吗?”
清尔笑笑:“倒不是担心他,只是不想别人因为我而受伤,否则我身无分文,怎么还这个人情呢?”
云端听了竟淡淡地笑道:“那你欠我的人情,又该怎么还呢?”
他注视着清尔,不过三分笑意点缀在面庞,整个人便有如仙人下凡,沾染了一丝丝人间烟火,那略带玩味的笑容把清尔的脸都烧红了。
清尔不由地咂舌,自己怎么能把他救了她这件事给忘记了?
她于是讨好地笑着上前去扯云端的衣袖:“哎呀,师父,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怎么能和他一个外人比呢?”
云端被清尔拉住的手臂微颤,但却并没有挣开。
一如十几年前,小小的她用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攀着他的衣袖,眼睛里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的东西。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该有多好?
如果茵儿可以不经历那一切,该有多好?
云端垂首看着清尔娇美的面容,目光里盛满了难以言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