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0章 帝王驾崩(2 / 2)无极之上首页

陛下双目紧闭,任人如何的呼唤都没有回应,秦煦焦急的使唤人去传太医来。

“传太医!”

谢长柳站在人群之外并没有挤进去,对于陛下的情况他多少清楚一点。

谷主之前就已经跟他通过气了,陛下早年忙于政务,疏于自己的身体,殚精竭虑亏损了身子,又加之讳疾忌医,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到如今也只能是苟延残喘,能活一日就是一日,加之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陛下也是寝食难安,担惊受怕,他的情况也是日复一日的糟糕。

能撑到现在,或许就是因为想看到叛党的结局。

陛下被送回了金鳞台,秦煦却不能时时的守在榻前,他如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处理好叛军的事宜,加之宫内遭受这么一场变故,总得需要人站出来坐镇。

陛下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太医们一个个的都候着未曾离去,他们如今是什么方子都已经写不出来了,只能是拿人参吊着命。

众人也都心知肚明,陛下这是大限将至。

十一皇子跟十皇子也具都被带了过来,毕竟陛下即将大行,儿女自当守在身边。

十一皇子醒来就是玩,玩累了就睡,对于当下紧张的气氛一概不知。十皇子就不同了,他明白什么是生死,也知道他的父皇即将死去,自从来到了金鳞台,一句话都没有说,窝在陛下榻前的脚踏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一会儿就用袖子擦擦眼睛。

陛下醒来的时候就有人第一时间去传了太子来,秦煦得知了金鳞台的消息,当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赶了来。

此刻的寝宫内,陛下躺在床榻之上急促的喘着气,听着他的喘息声很让人担心他似乎下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众位大臣跪了一地,自从陛下被送到金鳞台传了太医,各个都不敢离开,加之太医诊治后的摇头叹息,众人都明白了陛下的情况已经是无药可医的地步。陛下醒来后,众人虽高兴,可太医给的答案却是回光返照,这是要交代身后事了。

看着太子进来,陛下才说出了今晚来的第一句话。

“今日众位大臣都在,朕就不再费功夫召集内阁了。”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带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仪,只是每说一句话,停顿的时间就更长,看着众人的眼中也分外的清明,丝毫没有人之将死的浑浊。

众人垂首聆听帝训,皆秉着呼吸不敢言。

“朕大限将至,又逢叛党为乱,所幸太子英明果决,化险为夷,救黎明于水火。”

“太子煦贵而能俭、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淑德含章。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当即皇帝位、即遵舆制。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江山,共戴新帝,不可违。”

此乃传位圣喻,众臣瑾诺。

“臣遵旨~”

秦煦跪在最前端,他看着床榻之上努力说完一句话的帝王,蓦然红了眼眶,他与陛下的目光对视,陛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接旨,可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身边人的催促他才接了旨。

“儿臣领旨谢恩,定当夙兴夜寐,盛我河山,荣我大梁。”

有了太子这句话,陛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叫其余人都出去,留下了秦煦与其他几个孩子,谢长柳原本也要走,陛下却叫住了他。

“你留下吧。”

他能在这个时候叫谢长柳留下,是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他跟秦煦是一样的,是他认可的孩子。

“是。”谢长柳看了秦煦一眼,也只得留下来。

陛下看着秦煦,然后目光又转移到还在低声抽泣的十皇子身上,最后又看着那在地上坐着玩的十一皇子,最后又看向了秦煦背后的谢长柳。

他每一个人都认真的看了一遍,好似是要把他们都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先前的话是说给大臣们听的,如今这些话是说给我们几父子之间听的。”

陛下顿了许久,好似是在喘足够气,黄色的灯光映着黄色的床幔,衬得他的脸也形如枯槁。

他看着那成年多年,足够稳重的太子,陛下心中是满意的。经过这么多事,他也是肯定了太子的能力,虽然心中与他依旧无法消弭嫌隙,可把这基业交付给他,是具都乐见其成的选择。

他对太子,寄予厚望,更希望他能好好的接过大梁的重任,完成他所不能企及的夙愿。

“太子,你是我的嫡长子,自幼就肩负着大梁的重任,而你也是昼干夕惕,克勤克勉,这大梁交给你是最放心的,也无人敢置喙一二。”

“只是,我希望你记得你当初答应的话,我知道,我是阻止不了你们,也惟愿你们能够得偿所愿,但,切记,不可叫皇室蒙羞,不可叫我秦氏的基业毁于你手。如果你能婚娶,延绵子嗣,那当初的承诺自可作废,但,若是你膝下无后,就当信守承诺,不要让我天家皇室成为被人口诛笔伐的罪人。”说到结尾处,陛下情绪激动起来,他似不放心又似是担心秦煦会食言而肥,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势必要从他的眼里看到笃定。

陛下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这江山基业,他花费了自己一生的心血治理得国泰民安,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看人不淑,叫人砸了他的苦心孤诣,让自己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息。

秦煦明白陛下的顾及,也是谨以承诺,“您放心,儿臣定当谨记在心,不负所托。”

看着秦煦一次次的对他许下承诺,陛下才算是安心下来。

他又似寻常家话般苦口婆心的嘱托他:“你的兄弟们都不及你,一个个的没什么大的本事,可好在都安分守己,从不做非分之想,你若继位,要学我就大可不必,给他们赐个爵位贝子就可,不需要封王赏侯。”

作为一个父亲,临终前总有着太多的不放心,都是他的儿女,总是不愿看到他们手足相残。他自己没有起好头也就没有办法指望秦煦能比他好,做个好的帝王,可,身为人父的他也只能在这时候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