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忠虎马上吩咐手下把那个扳手从汽油桶中拍照取出,用特殊的塑料袋包裹起来。然后找到那位亲眼目睹作案过程的女工并把她交给陆芙蓉:"怎么处置就看你的了,她是关键,如果她消失,不管设局人用什么方式和方法都是达不到理想的,柏衎会平安无事。"
陆芙蓉开始展现她遇到大事的从容与果断。她把那位戴着头巾的女员工叫到大门外,远离人们的视线,恳切的说:"我给你一万块钱,你赶快离开此地,越远越好,两年之内不要回来。柏衎是好人,你不能指证他有罪。如果你刻意留下来指证他,对不起,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让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那位女员工频频点头:"芙蓉姐,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这件事我早都知道,是我亲眼所见柏衎用大扳手把所有的螺丝都拧松。这个人很特别,他不喜欢厂子其她女人,只喜欢你。所以,我一直都印在心里。这次是有人出高价买证据,我没经得住诱惑,就站了出来。现在我后悔,厂长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其他的人有事。既然你这么一说,我听你的,走的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我。"
陆芙蓉急匆匆的回到家,拿出一万多块钱交给那位女工。那位女工,从此就在大华食品厂消失了。
陆芙蓉来到派出所,余忠虎刚从审讯室出来,他对陆芙蓉说:"在那位女员工的证词和扔在汽油桶里大扳手的证据面前,他很快就顶不住了,承认了他的犯罪事实。是因为长期喜欢你得不到你才生出那样的犯罪动机的。″
陆芙蓉大脑一片空白,站立不稳就要倒下。余忠虎伸出右手把她扶住抱稳,不由的喊道:"芙蓉,芙蓉。"
好久,陆芙蓉才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余忠虎的怀里。她闭上眼又睁开眼,用恳求的语气说:"放了 他吧,让他自生自灭。这也是我这一生唯一能为他做的一件事。从此,两不相欠。″
余忠虎正视陆芙蓉的眼睛:"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的材料都已在案。放了他,如果有人告密,别说所长职位不保,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陆芙蓉马上挣脱他的怀抱:"你履行你的承诺,不管你怎么做,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完,你还有我呢。只要你放了柏衎,完成我内心的愿望,我就是你余忠虎的妻子了。你就是你,将来如果不是所长了,我也会跟着你,永不反悔。"
余忠虎:"我现在就去安排。在他离开之前,你必须要告诉他两件事,第一,他的审讯材料我将永远保存。第二,必须要远走高飞,此生不允许再回东陵镇,回来被逮住,我就无能为力了。"
陆芙蓉点点头:"我会给他交代。"
两位警察把柏衎带进警车,随后陆芙蓉也上了车,由余忠虎驾驶警车向镇岩的方向驶去。
在一个僻静的小路上,余忠虎把警车停下,吩咐另外两名手下车,在外围警戒。
车里只剩下柏衎和陆芙蓉两人。
柏衎像霜打了一样,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显得麻木和木讷,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直视陆芙蓉的脸,好像那张脸永远都看不够。
陆芙蓉仔细端详柏衎的脸,无限伤感的说:"我拼尽全力为你争取活命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走的越远越好,这一生都不要再回来。你只要回来再次被抓住,你这一辈子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陆芙蓉把一沓钞票放在柏衎的手里。柏衎一下子从眼睛中涌出很多泪水:"我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我失败了,什么都失败了,失去了你,失去了一切。"
陆芙蓉:"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所在,不应该做出任何龌龊的事。你用杀死金文清的方法想得到我,你想过给我造成多大的伤痛吗?给我的儿子造成多大的伤痛吗?他还小,过早就没有了爸爸,多可怜,你知道吗?"
陆芙蓉说着说着就痛哭流涕。柏衎在这一刻惊醒,他一把抓住陆芙蓉的手,言辞恳切的说:"我们还有机会。只要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想办法把他们三个人摆平,我开着车带着你远走高飞。"
陆芙蓉挣脱了柏衎的手,冷笑:"嘿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的幼稚,还在想着对付公安人员,你这是罪上加罪。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杀害我丈夫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这句话陆芙蓉说的恳切,说的掷地有声。柏衎在作最后的努力和挣扎:"绝对不可能?那你为什么年三十的下午要去找我?要让我有意得到你?后来我翻墙过去找你,你还是接纳了我。这不能说明你心里有我吗?"
陆芙蓉:"那是我今生今世做的最差的一件事,我不该给你那样的机会。现在想来我后悔,我后悔,你明白吗?"
柏衎:"做过了后悔,有这样的事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都很快乐,难道你不承认吗?"
陆芙蓉哭的一塌糊涂:"快乐,快乐之后是伤痛,一辈子的痛。我不能不承认,我这一辈子完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陆芙蓉了。因为我的命运已经不能由我来做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余忠虎听到陆芙蓉的哭声,不由的走了过来。他拉开车门,让柏衎下车,言辞犀利的说:"犯罪证据人证物证俱在,你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次是芙蓉救的你。她一再恳求我,让我放了你。我不愿意看到她伤心落泪,只有违背原则的照做了。你记住一句话,走的越远越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是另有其人。你只要回来,如果被他们察觉,我就再也救不了你了。"
柏衎没有在余忠虎所说的话,他用冷峻的眼神看着余忠虎:"你赢了,你是东陵镇派出所所长,你我地位悬殊。你地位的光鲜让你拥有社会资源,你可以控制一切,像我这样的人只能认命。"
余忠虎:"喜欢一个人,用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你这样做太残忍了,只能说明你这个人阴险狡诈恶毒。这样的人是什么人嘛?你应该明这些词对应两个字,小人。"
柏衎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余忠虎,然后又看向陆芙蓉:"我离开了,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你们结了婚,你就可以天天享受这位东陵镇最美丽的女人了,那多开心,多惬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柏衎的狂妄让余忠虎非常恼怒:"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一个与子弹擦脑袋而过的人,自不量力还那么的狂妄,"他目视陆芙蓉:"你自己说,他在你身边是不是一个定时炸弹?多么阴险的小人。"
柏衎向陆芙蓉深深的鞠了一躬,煞有介事的说:"谢谢你给我重生的机会,大爱不言谢,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说完话,柏衎头也不回的向东走去。
陆芙蓉望着柏衎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愿收回自己的目光,余忠虎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走,回去吧,一切都过去了,明天将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余忠虎把陆芙蓉送到金家饭店。刚下车就看到陆五儿,胡学勇,苏杨站在大门口等他。
陆五儿用冷峻的眼神逼视自己的姐姐,陆芙蓉不由的低下了头。陆五儿看向余忠虎,用质问的口吻问道:"我从宁民来,没有看到你的警车,你们派出所的人却说你把柏衎押往宁民去了,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面对陆五儿的突然发问,余忠虎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堂堂东陵镇派出所所长,表现的无所适从,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