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听着慕家子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牢骚,她一一扫过这些喜怒全都写在脸上的年轻面容,她不答反问:“你们的意思是,只要客客气气找上门来的拜师学艺的,本座都要答应把他们,顺着他们的心意将他们收归门下?”
“当然不是!”慕家子弟脱口而出,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亡羊补牢般地补充道,“那怎么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了?”无倾突然抬步朝那说话的子弟走去纯白流云袍一步一飘摇,一身闲雅犹如静赏春花妩媚一般,然举止投足之间却流泻着一份君主独步天下的孤高之态,无形之中散发着一种压迫逼人的气息。
那慕家子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莫名其妙地竟然有些慌乱,却依旧梗着脖子叫道:“当然不一样,我们慕家的少主怎么能和那些凡夫俗子比较!”
一语毕,无倾已经脚步一顿站在了他的面前,不容那弟子细数慕小鬼的“不一样”,她开口道:“什么不一样?是外貌,是实力,亦或者是出身?”
墨扇合拢,无倾用扇尾勾起那弟子的下巴,尚未撤去掩饰的墨瞳幽幽如深篁,仿佛沉淀了千年万载的玄玉一般,美丽得不可方物,却是吞心噬魂。“或者你想说,因为他是慕家的少主,所以不一样,是么,嗯?”
被迫抬头直视无倾,那弟子束手无措地垂下眸子,不敢直视那双光华逼人的明眸。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哽咽着憋出了几个字:“不……不错!”
纵然无倾身份高贵,实力强悍,但出身于隐世家族的慕兰御也不差,慕家少主亲自开口拜师,要是其他人早就受宠若惊,无倾又凭什么挂高着姿态拒绝?
“你想说本座恃才放旷,轻世傲物,是么?”一眼便看透了对方的心思,无倾语调平而不惊,她缓缓地收归挑着人家下巴的墨扇,迎风一笑,“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纵她桀骜不驯,自视甚高,不识人情世故,那又何妨?
喜欢她的人,还是喜欢她,恨她的人,也依然恨她,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没有人能插手本座的事情,别的人不能,你们不能,老天……也不能!”
慕家又如何?盘踞万年的老牌家族又如何?如果她做事还要看别人脸色,那她要这一身实力来做什么?
她媚无倾要做的事情必定追求最好,要活着,就必定要成为活得最痛快的那个!她要活得恣意酣畅,活得随心所欲,活得风生水起!而不是瞻前顾后,天天提心吊胆,日日与人曲意逢迎!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顾忌慕兰御隐世家族少主的身份而笑面相逢?
她不做就是不做!她脾气坏,她没口德,她嗜血,她残杀,她惊世骇俗,她蔑视万众,她就是这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