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眼见就管不住了,存儿在外两年,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哪里知道,他要是自有打算,念夏想什么都是多余。”
三娘听后更是忧愁了,求而不得,恋不相守,还有比这更让人崩溃的吗?
等两人紧赶慢赶到洛阳的时候,念夏已经到了三天了,刘全和夏至虽看着念夏长大,可毕竟主仆有别,情爱之事,自是没法插手,这三天,除了看顾住念夏的平安,其他,再也没什么进展。
魏王和德华的墓还如最初般,静静的耸立在哪里,只是周围多了许多鲜花树木,三娘立在墓前,看着空白一片的墓碑,心中说不住的五味杂陈。
存儿一身白衣,慢慢的走到三娘的身边,扶着三娘静静的陪站在一旁,两年不见,存儿已经长高了许多,三娘站在一旁,才不过到存儿的肩膀。
三娘拍了拍存儿的手,默默不语。
存儿却笑着道。
“我听姨母说,爹生前的时候,最是喜穿白衣,我还记得小时候,田婆婆老是对着我说,就是你娘惯你,男孩子最是调皮,穿些重色的多好,哪有小小年纪,穿的这般素净,可您都是笑而不语,还是一如即往的白色衣衫。
母亲,谢谢您。”
三娘转头看了存儿一眼,微微勾了唇,并不言语。
存儿继续道。
“娘给我留了信,将当年之事,悉数告知,您和父亲为了爹和娘牺牲的实在太多,我亏欠你们的几辈子都还不完。”
三娘摇了摇头。
“就是没有他们的事,我们还是要反叛出宫,存儿,不要自己给自己加负担。”
赵存勾了唇角,撩衣而跪,俯身言道。
“存儿欠母亲良多,可存儿现在又要对不起母亲一次。
念夏妹妹自小跟存儿一起长大,存儿知道,念夏并非存儿的亲妹妹,自小便想,这般好的妹妹,将来怎么能失去,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妹妹,让妹妹还在赵府,还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儿子到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每次我这样说,您都笑着不说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存儿抬起头,看着身旁的三娘。
“母亲,存儿知道一切之后,除了心痛爹娘遭遇,最难受的竟是不知该怎么回京城,该怎么回去面对您和父亲,回去面对,我一直宠着长大,誓要护她一生周全的妹妹。
我用了两年,我用了两年来想办法,我总是觉得,就这般等吧,等到妹妹出了嫁,我就将妹妹记在心里就好,等她有了归宿,有了孩子,我可以以舅舅的身份,替她扫平一切的忧愁,替她解决所有的烦恼。
儿子真的想了很多,想到,觉着这样也当真是不错。
可母亲,等念夏从京城跑到洛阳的那一刻,从再次看到念夏的第一眼,儿子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两年的努力在一眼之间顷刻化为乌有。
母亲,儿子当真是没了办法,在这样忧烦的心情中,儿子竟想,难怪当年娘承受不住,最后含恨而去,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些,折磨的心肝好似都浸满了苦水,苦的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儿子本想走了,走的远远的,远到念夏再也找不到我,可我一想到她会跟娘一样,被这样的难受折麽,被这样的苦水浸盖,我就怎么都迈不动步子。
母亲,儿子不孝,就算您不同意,存儿也要对不起您,存儿要守着念夏度过剩下的漫漫余生。”
三娘轻笑了一声,看着面前空白的墓碑,墓碑旁竟有一株青藤葫芦,微小的葫芦,坠在藤上,随着藤条摇摇摆摆,好似那一日德华塞给自己的一般,三娘低头笑了。
臭德华,自己这辈子算是载到了你的手里,给你养大了儿子不说,还将自己的女儿也陪给了你,你这把葫芦当真是给的太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