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皇帝坐在案前看着奏折,虽然才不到天命之年,却在长期的精疲力尽中显出了几分老态。
当今圣上无大才,若是在太平盛世还好,这乱世之中想要坐稳这把椅子却实在有些勉强,偏偏还想做千古明君青史留名,过于折腾了一些……
最近几年似乎身体也出现了问题,逐渐力不从心。
幸得文有丞相苏直,武有韩渠楚家,后宫之中有楚后坐镇,才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儿臣给父皇请安。”
宁清歌领着两人恭敬地叩首行礼。
父皇近两年甚是多疑,总觉得自己儿子会趁机篡位,为了维持着制约和平衡,做了不少荒唐事,听说最近还开始在民间寻丹问药……
要他说,少生一点疑心比什么都强。
谁惦记他那把椅子,这比狗还累的皇帝谁愿做谁做。只有宁清云那土狗愿意,若是宁清云是个好的,他也就算了,帮他一把也未尝不可,可这人啊心术不正。
若是他上了位……唉,自己这傻弟弟啊。
只能他拖着这病体在折腾几年,帮阿衍把路铺平。
宁清云最近动作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何尝不起他纵容的。
对他而言,宁清云不足为惧,令人在意的是他们这位父亲。
如此,还想着兄弟三人兄友弟恭,简直荒谬。这就是民间所说的,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恭敬的三人,似是十分满意。
“起来吧,赐座,即使过年这些虚礼便都免了吧。”
“谢父皇。”
“不必拘礼,就当我们父子三人聊些家常。”
宁清歌点点头,心下却不敢懈怠半分,伴君如伴虎。
“清歌,听闻你前阵子赏雪着了凉,可有好些。”
皇帝端得是一副和蔼可亲,话语中却有敲打之意。
“多谢父皇关心,已经无事了。”
看来他清肃府邸之事已经传进了皇上耳中,当时查出来的那几人,除了宁清云的人,还有父皇的人。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铲除,便是顾及于此。
若是他的二皇子府若真是如铁桶一般,父皇怕是会睡不着觉。
“清云,听说你对户部的事感兴趣,若真是如此,今年可进户部历练一番。”
宁清云大喜,连忙跪谢皇恩,在皇上面前,宁清云显得尤为恭谨。
“谢父皇。”
“恭喜三弟了。”
宁清歌并不意外,他进了吏部,自会安排宁清云去户部。
“今年阿衍便十一岁了。”
“很快也能为朕分忧了,你兄长可是十岁就入了朝堂。”
皇帝看向宁清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闲聊道:“礼部如何呀?”
“不感兴趣。”
宁清衍张口便差点让皇帝呛了一口茶。
“宁清衍,我是在和你商量吗?”
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跪下。”宁清歌踹了宁清衍一脚,他还是他。
“父皇不是问我礼部如何……呀?”宁清衍虽然跪下了,但依然理直气壮。
“我那是……”
罢了,大年初一,不能生气不能打人,不吉利。
“你这孩子,还是没长大。”
皇帝气的放下杯盏。
三个孩子中,清衍生得最好就像他当年的模样,又是最小的儿子,小时候也是宠爱有加的,只是后面长大后发现与他母亲的性格一模一样,宁折不屈,让他头疼极了。
你说他不优秀,他能文能武,堪称全才,只是这性子……罢了,头疼极了。
“罢了,你既不愿,也就算了。”
“父皇,四弟还小。”宁清云也跟着求情。
“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平日里多教教他。”
他还是心软了些,皇上看看这充满缺陷的优秀儿子,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不行不能再看了,谁看了都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