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芳赶忙出去看时,果见一顶素帷小轿停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梳双髻的小丫鬟,和一个四十多岁光景的仆妇。
那仆妇打起轿帘,小丫鬟扶着一位披着莲纹织锦羽缎斗篷的女子下了轿。
温庭芳瞧不见女子的面容,只觉仪态端方,一身大家闺秀气派。
便开口道:“姑娘找我?”
旁边的仆妇忙走近了悄声道:“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温庭芳心下疑惑,忙请进门内,及至进了正厅,那女子方摘下斗蓬,露出一张清丽面容。
二人落座,步月早已上来斟茶。
温庭芳含笑道:“不知姑娘找我是为什么事?”
那姑娘起身上前行了个万福礼,这才开口道:“妹妹冒昧造访,委实失礼了!只是,如今我有一件十分紧急的烦难事,非离了姐姐不能成事,故此,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还请姐姐千万帮我!无论事成与否,我都感念姐姐大恩,结草衔环以报!”
温庭芳见她说得严重,忙问:“不知是什么事?未必我就能帮得上,且先说来听听。”
那姑娘道:“想来姐姐也听说了,今年上头采选秀女的事。妹妹前儿也递了名帖呈报备案,但此次大选佳丽众多,能否中选我心中并无十分胜算,因此,特登门来求姐姐助我。”
温庭芳道:“妹妹莫怪我唐突,且不说我帮不帮得了你,我听闻,当今圣上已年过四十,妹妹正当妙龄,看妹妹衣着谈吐,也不像是出自贫苦人家,何苦要......”
那姑娘叹了一口气,踌躇片刻便细细说了缘由。
原来这姑娘是三千营左副将沈涪昌之女,名沈雁容,今年方十六。
雁容之母原是沈涪昌的一房妾室,初时也曾受宠,生沈雁容时难产,身子受损,之后一直不大康健,至今一年中总有大半时间缠绵于病榻。
沈涪昌虽不常在家,却也有两房姬妾,内宅姬妾之间倾轧算计总是有的,沈雁容母亲自伤了身子便逐日容颜衰败,渐渐便失了宠。
且沈涪昌行武出身,并不甚留心内宅俗务,因此母女二人在家中日子越发艰难了,只有乳母刘妈妈和小丫鬟木心帮衬扶持着。
温庭芳叹道:“天下尽是可怜人!本该相守相爱一生的夫君,难道所有恩爱荣宠只在一张脸面上,只因色衰便要爱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