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避开御林军,进入新云寺内大殿的?”
刘石低着头道:“我听那人吩咐,提前混入了寺庙,在后院的池塘里藏着。
到了十五,听到声音,知道皇宫人来了,才出来的。”
薛平章沉思了片刻,又继续问道:“你可有证据?”
刘石头道:“有一张纸条,是他学给我的,上头写着要我做的事。”
“你不是不识字吗,为何要写纸条给你?”薛平章怀疑道,一般谨慎的人,是不会给人留下字条这种东西的。
这不是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对方,任由拿捏了吗?
刘石头道:“是我问他要的,就是想留着以防万一。”
“那东西在哪儿?”
刘石头低头,默然不语。
薛平章道:“事已至此,你除了相信本官,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刘石头最终还是交出了自己的底牌。
“在锦山北边山脚下,有一个土地庙,我把那东西藏在那土地公的神像底下了。”
“这东西我是留着自己防身的,给了你,你可要记得你的承诺啊!”
薛平章站起身来:“只要你说得是实话,本官定会信守诺言。”
刘石头缩缩脖子,看着他走了。
薛平章从牢里出来,跟欧阳询迎面撞上。
欧阳询笑道:“怎么样,又是白费功夫吧!我都说过了,那人是块滚刀肉,你又不会用刑,他在你面前如何肯招?”
薛平章瞥了他一眼,没有告诉他。
“我自是不能的,不过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欧阳询嗤笑道:“做事的方法不对,做得再多也是错,须不知南辕北辙四字吗?”
薛平章淡淡一笑:“多谢欧阳大人赐教,下官受教了。”
欧阳询又上下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敢教你这正经科举出身的探花郎,若是日后你乘上了肖侯的大船,我还得恭喜你呢!”
肖侯?
跟肖侯有何干系?
不过提到肖翰,薛平章就想起某人,心中酸涩感又冒了出来,没心思跟欧阳询再废话,说声告辞,便离开了诏狱。
欧阳询望着他的背影,阴阳怪气道:“嘁,得意什么?花无百日红,看你能得意几时!”
薛平章平复了心思,然后带了人找到刘石说的那个土地庙,搬开神像,露出底座下的空洞,果然有个竹筒藏在其中。
薛平章伸手掏出,打开竹筒,就见竹筒里放着一张纸条,倒出一看,上写着:
东西匿于寺石缝,十五凤临,杀之。
薛平章将这纸条贴身收在怀里,没有回刑部,而是去了翰林院。
从藏书阁中,找来了从前此人誊抄的书籍,对比笔记,却又有些差异。
薛平章心里还是存了个影,又回到诏狱,问起了刘石。
“这字条真是他亲手所写?”一个科举出身的人,会轻易留下这种证据吗?
薛平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