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尔潸然泪下。
她清醒后可能会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郁尔却永远记得。
在整座城市被乌云笼罩的这一天。
她世界里的某一处角落豁然开朗。
出租车跑了半个城市,在木雅苑门口停下。
泪痕被寒风吹的结成了满面霜。
郁尔艰难的将比她高六厘米还踩着高跟鞋的乔千雅半托半抱进了电梯。
摁下21楼。
乔千雅住在21一层,郁尔的楼下。
她应该是第一个知道乔千雅转学到海城一中的人。
乔千雅九月末搬进木雅苑的动静声势浩大。
住同一栋楼的人几乎都知道21楼有一个小姑娘,她雇了二十多个退役特种兵帮她搬家。
清一色的黑色行动服在楼里进进出出看的住户心惊胆战。
结合别人的描述,郁尔想不知道是谁都难。
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关注,总会干一些难以描述的事情。
乔千雅家装的指纹锁。
郁尔右手挽着乔千雅左手胳膊,借力给她靠着,以防她往一边倒。
左手把她的右手食指对准指纹识别。
核实成功,门开了。
郁尔把乔千雅放上床上盖好被子后,整个人精疲力竭。
喘了好一会儿,郁尔弯腰捡起脚下的一件打底衫。
乔千雅的客厅,房间,地板上,桌子上,随处可见的衣服,书本,化妆品,碎纸屑,东一只,西一只的鞋。
小偷进来了都很难保证是否还会有抢劫的欲望。
这是一个郁尔无法生存的环境。
郁尔进浴室拿了一个洗衣镂,从客厅的玄关开始收拾。
乔千雅不会洗衣不会做饭她的生活技能几乎为零,吃饭全都在外面吃,家里实在不能生活的时候就请几个清洁工过来大清理一遍。
她在英国那会儿就是这样,崇尚没有必要自己动手的事儿就坚决不亲自动手。
她的生活态度一直没有变。
郁尔将一堆衣服塞入一看就是全新的洗衣机里,摁下电源。
郁尔没去英国前和现在的乔千雅差不多,可能更过,她那会儿连洗衣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到英国后,她六年级住的是寄宿学校。
独立的宿舍环境让她不得不学会照顾自己。
她依然记得当时她看着洗衣镂越堆越高时的无助。
几年时间过去了,现在给她一本说明书她连电视机都能修。
她是一个时间可以改变的人。
郁尔把所有散落在地上的书本图纸归类好放进书架里。
乔千雅的书架绝大部分都是关于建筑方面的书。
这是乔千雅的梦想,也是曾经郁尔的。
初中的时候,她们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背着画板到处去写生。
两个小时候后,乔千雅的公寓焕然一新。
她的公寓其实不是脏,只是乱。
将所有物品都归回原处,在清扫一下卫生纸,碎纸屑几乎就收拾干净了。
她收拾的时候,乔千雅一直都乖乖的躺在床上。
没有耍酒疯,睡的很沉很沉。
眉眼舒展,没了烦心事儿。
郁尔拂去乔千雅黏在唇边的发丝。
好像她总是让她身边的人都不开心。
是不是最该道歉的人是我啊。
郁尔手指纠结在一起。
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第二轮的衣服洗好了,郁尔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好。
整理好一切,郁尔看时间差不多了,泡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放在乔千雅的床头柜上。
拿起沙发上的斜挎包,郁尔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