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以侧躺的姿势睡着，紧闭的双眼不停有眼泪流出，唇间是听着就令人揪心的哭泣声。

谢修远蹲下身，看着睡着都皱着眉头悲难自禁的人儿，他伸出手指，轻轻给她擦拭着流出的眼泪，他听到她在喊他的名字。

“阿远……”

谢修远不知怎的，喉咙哽滞，心脏就像是泡在水里又酸又涨，“阿雪，别哭。我在。”

他一声声应着她的梦呓，不知道她做着怎样的梦会这样难过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地回答她，“我在。”

应雪是因为难以承受梦境，强迫自己醒来的。

她双目有些呆滞，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她看到有光影晃动，凝神滞住，偏头看向一侧，“阿远？”

“嗯，是我。”

回答她的声音里带着令她惊讶的暗哑，她似是感受到什么，想要抬手摸下自己的脸，却发现手被人紧紧握着。

应雪轻笑了一下，轻柔地问:“几点啦？你怎么还没去睡啊？”

她的笑容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就像是刚刚那个悲伤难过的人，只是他的幻觉。

谢修远缓缓说:“阿雪，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应雪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深，她伸手拉开另一边的被角，意思很明显。

两人同床共枕，交颈相拥，抵足而眠。

就在应雪快要再次入睡时，她听到谢修远声音极轻地说:“阿雪，我会一直在，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应雪唇角微扬，“可是我们都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总会有一个先走一个后走的。”

抱着她的双臂收紧，并不是很舒服，但应雪没有推开，反而将自己的身体和他贴的更近。

她听到他说:“那我努力让自己成为后走的那个人，好不好？”

“好。”黑暗中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眼睫处坠着晶莹。

应雪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轻声细语道:“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你忍着一直没有问我。”

“在我昏迷的沉睡的时候，我好像回到了前世……我们没有在一起。”应雪说着停了几秒，才继续。

她的语气很轻快，但谢修远明显感觉到了她刚刚那一瞬的难过。

“我在那儿走过了三十年，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三十年，以至于醒来后我分不清，那三十年是梦，还是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我临终前的一场美梦。”

谢修远静静听她说完，然后握住她的右手，将她的手心贴在他的脸上，声音温柔至极，“感受到了我的温度吗？”

“嗯。”带有哽意。

他又握着她的手，手心紧贴在他的心口处，问:“感受到它在跳动吗？”

应雪感受着手心下的那有力的心脏跳动，“阿远，我很开心，也很感恩命运让我遇到你，爱上你。”

“这个世界是真的。我也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温热安抚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带着痴恋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