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贵价的笔墨可怜巴巴地同一大堆蔬菜生肉挨在一起,看起来竟然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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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号房区域的一刹那,白寒四下观望了一圈发现,这贡院内的号房竟然都没有门。
心道,难怪此前在考试规则中多了一点,便是身体以及所有私人物品不得超过号房门槛。
没有门也挺好的,至少不会遮挡光线。
每一排号房前都是一条约莫六尺的巷子,巷口有水缸、号灯,巷尾则是茅厕。
白寒的号房在差不多中间的位置,通风稍微差一点,却也不会被茅厕干扰,总而言之算得上不错,起码不是臭名昭着的“臭号”。
将桌板和坐板擦干净后,白寒落座后,才发现没有门的不好之处。
她这腿往前还没怎么伸,就到了门槛处,没有门的约束,万一她写诗上头,没顾得上坐姿,腿不小心伸出去,那不就成了作弊?
白寒甚至有闲心思考了一下作弊的处罚——三十鞭子,革除已有功名,终身不许再考。
想到这儿的白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还是得谨小慎微一些。
要真是因为一时的不小心,导致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她如何能原谅自己。
这会儿距离开考还有些时间,白寒记得穆律说他还准备了一些雄黄粉,可以撒在号房周围,但是千万不要距离人太近。
至于为什么要有雄黄粉,好像曾经的乡试中——一位考生被毒蛇咬中,因不得出号房而死。
即便那些事不是在这个州府发生,但多准备些,总是有备无患。
白寒不禁在心中感慨,郡守大人虽说好色了一点,但到底是治理有方,能力出众,州府的各项科考才不会出纰漏。
比起去年院试的考棚,这回虽然没有门,可屋顶显然是翻修过的,并且白寒方才拿桌板时看到,号房的角落都是被人仔细清理过,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
接下来,便是发草纸、答卷和考卷。
每五间号房的对面站一位士卒、同侧再站一位士卒,平均下来,便是一个士卒看管两个半号房的考生。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作弊行为。
白寒将笔架、毛笔、砚台等依次摆好,检查考卷并无错字、错印现象,便开始磨墨,准备填写卷头。
乡试的卷头也比前三场要严谨许多,不仅有籍贯、姓名、年龄、体貌特征,还要求写上家中往上三代的情况,要求家世清白,出身清白。
因为乡试三日一场,第三日才会收答卷,一共连考三场,便是九日,便需要考生自己安排答题时间。
白寒数了数题目,这回没有帖经、墨义等考察背诵的简单题型,取而代之的是经义策问、算科和诗赋。
第一场就有四道诗赋题,占分三成;策问经义是八道,占分五成半;剩下一成半分数的是两道算科题,比较简单,白寒粗略一扫,便能看出答案。
穆律在扫视考卷时,发现试题同自己平日温习训练的题目差不多,原本紧张的心情也不由地放松了不少。
她甚至喜悦地发出喟叹。
说不定真如白寒师妹所言,这一次能考上。
穆律的激动的让她对面那士卒心生疑窦,恨不得把她扒光了重新检查一遍。
白寒则是看着那八道经义策问,在草纸上为其做分类。
有四道是四书五经上的经义策问,两道是同律法有关的策问,最后两道,一是跟农桑相关,另一则是水利题。
总的来说,涵盖知识面很广,切入点也十分独到。
光是读题,就知道出题人学问涵养极高。
但这题量,着实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