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章:身前一剑,身后一剑(1 / 2)一缕烟波首页

山林间发出轻微响动,一道人影穿过。

有山有水有风景有晨光,身前还有个美人,按理说已很不错,可还是来了一位壮汉,一锅好饭里混进一颗老鼠屎,平白污了韵味。

而且这人偏偏还打不过,所以就只有逃了……

虽然很留恋这般的风光,即便被人扇了两巴掌也觉得不错,但该逃还是得逃,在一剑逼退壮汉之后,七斤喊一句分开跑,他与青裙女子便散开各自逃窜,尽管青裙女子给他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印象,这样分离显得仓促,但七斤还是觉得还不错了,这不就是江湖儿女特有的情况吗?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道尽了多少江湖事,七斤没有埋怨什么,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罢了。

然而逃跑的路程是痛苦煎熬的,时间总是度日如年,在书里学了一句“人总是矛盾的”,在他看来说的很对,逃的飞快,逃的腿肚子发软,稍作停歇,他终于抬头,捧起手弯一捧清水,揉着发酸的小腿疏散筋骨皮肉,抬眼看已是晨光大作,上面金光闪闪,下面郁郁葱葱,远处隐隐有采水声和农夫赶牛声传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西侧一阵很明显的天地元气波动,鸟儿在那个方向叫的更加欢快。

七斤很认真地听了许久,回头一望来时的林间小径,不见人影,他轻声呢喃说道:“按理说,应该是来追我的啊!”

溪边只有他一人,自然无人应声。

七斤深吸了一口气,异常认真的说道:“虽然很危险,虽然不确定是什么情况,虽然还有很多种可能,可人家毕竟救了你一命,就得感恩,一命还一命,不就是江湖上流传多年的规矩吗?要不守规矩岂不是被人笑话,多埋汰啊!再说了,人家是被你带出来的,你就得负责。”

说了四五句话,为了说服自己可不容易,七斤眼含忧虑盯着西侧,那边正好在青裙女子离去的方向,七斤很无奈,深深淬了一口:“穿裙子有什么好!”

青裙女子正在山林间行走,穿梭于薄雾与晨光映射的尘埃里,尽管她的修为不错,功力在这个山林中绝大多数人之上,尽管她的轻身功夫也不错,连自诩轻功了得的七斤也比不过她。

但行走江湖这种事情,并不是仅靠修为便行的。

遭遇田坎,越过了无数藤蔓,踩过了三顿灰烬,避开了两道陷阱,当她再一次遇到一棵高大的白桦树之后,她很光荣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同时她也饿坏了,原本习惯用早餐的她现在还没有吃一丁点食物,原本随时能躺下休息的她闲杂还没有找到适当的地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闯荡江湖并不容易!

轻功再好也会迷路,跟那句著名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大概是一个意思。

摸索前进,突然之间,青裙女子停下了脚步。

因为一切都变得微妙,空气变得稀薄,鸟儿惊恐地尖叫,阴暗处还隐隐传来了低沉的呼气声,天地元气同样变得紊乱。

这些都只是细小的痕迹,但还是被她感觉到了。

此时她能够清晰的听到那种低沉的呼气声越来越响亮,来人自然越来越近,她手里连把剑都没有,她有点害怕,所以她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当剑拿在手上。

她正在艰难地颤抖,事实证明,修为高地与害不害怕完全是两码事!

她微微沉吟,在感知中,他明白来人就是刚才遇到过的壮汉。事实也确实如此,当风骤然加快之后,薄雾被吹散,一个壮硕的身影从黑暗角落里缓缓浮现出来,来人的体态特征很明显,与她的感知一般无二。

“果然是你。”

青裙女子右手持树枝如剑,直直地挺着树枝指向前方,可偏偏树枝弯弯曲曲向下,显得滑稽好笑。

壮汉来十步外站定。

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太多的战意,刀也未出鞘,看着青裙女子诚恳的说道:“其实我不想为难你。”

“可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了!”她反倒战意十足。

壮汉耸耸肩,笑道:“我有种感觉,只要逮到你,那小子就自然会回来,这样一想,来这边无疑要轻松很多,不是吗?而且再怎么说都得打一架,那小子能从深处逃出来可见也就两分本事,要是你落在我手上,自然要容易一些。”

青裙女子将树枝横放保在身前,摇头说道:“可能你要失望了,我与他只是偶然遇见而已。”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壮汉并未出刀,缓缓前行。

眼见就要擒拿下青裙女子,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侧面响起,他自然而然听了下来,更加凝神的听着,听了一会便笑了,感觉很熟悉,正是起早遇见的那个毛头小子。

七斤终究还是赶过来了。

声音愈发近了,身形也显露出来。

此刻山林间的这一平地上,两人的目光都被赶来的七斤深深吸引,包括这位仅仅遇到一天的青裙女子。

她有些难以理解。

在她想来,这种时候,相比这些强者而言显得很弱小的七斤,不是更应该远远逃走吗?以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应对这样的战斗,他还有伤在身,他过来只是送死的。

来人自然就是七斤,横插进平地里的对峙之中,壮汉笑了,青裙女子皱眉,七斤用明显带着严重喘音的嗓子笑道:“荷早知道就不跑了,清晨的时候就打一架多好,白费了这么多力气,不过幸好赶得及。”

地上,青裙女子的目光一直认真看着七斤,偶尔还露出一丝一缕的娇羞气息,明明是很危险的战局平添了几分暖和色彩,她扬声询问道:“你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七斤反问一句,看青裙女子安然无恙心情还不错,指着壮汉:“当然是来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