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经查证,方才悬梁自尽的李大厨与瑾修仪娘娘身边的红杏乃是同乡。”
“不可能!”赵有正话音刚落,瑾修仪便大呵一声,跪行至宋京章身前,
“皇上,此乃污蔑,臣妾从未吩咐过那管事给重华宫送过这些东西,至于那厨子与红杏是同乡的事,臣妾也丝毫不知情啊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瑾修仪淌着泪水,因惊惧慌张声调变得有些尖细,伸手想去拉宋京章的衣摆,却被他皱眉躲过,
“从未吩咐过?”淑妃一阵见血,“瑾修仪妹妹这话,不就是表明那管事就是妹妹的人了?”
“是啊,若瑾修仪姐姐真不识得那管事,第一时间难道不应该是说那奴才胡乱攀咬?”
王贵嫔本就与瑾修仪之间势如水火,如今有这漏洞,自然赶紧瞅准时机补上一刀。
后宫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顾晚虞没能如她们所愿落胎,如今自然会对牵扯出来的瑾修仪紧追不放,
“瑾修仪姐姐一向嫉妒宁姐姐貌美,肚子又争气,深得皇上隆宠,就连太后娘娘也更喜爱身子康健的二公主些,想来心中不平久矣,可瑾修仪姐姐心中再不平,也不该做下此等谋害皇嗣的恶事啊。”
兰嫔以手帕掩唇,故作摇头叹息,温和的眉眼下是满满的恶意。
“贱人!”瑾修仪回首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胡说,本宫何曾妒忌过宁昭仪,分明是你、”
瑾修仪慌不择路,捏着锦帕的手一个个指向众嫔妃,
“分明是你、你们,一个个的巴不得本宫去死,替你们担下罪责。”
说完又回身扑到宋京章脚下,仰头眼含热泪,泫然欲泣,
“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可以拿沈氏一族的性命起誓,臣妾绝无做过此事。”
此言不可谓不情真意切,
从顾晚虞这个角度微微侧目,便能看到她眼角徐徐滑落的晶莹泪滴,
瑾修仪容貌不俗,或者说,宫中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不美的,
沈氏在其中也算佼佼,如今这满目通红,孤立无援却字字珠玑的娇弱模样,简直让人望之生怜,
宋京章正侧垂着头,直视瑾修仪,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此时能看清他神色的唯有与瑾修仪一同跪在最前方的林氏。
“皇上。”她轻唤一声,
宋京章转过头来看她,眸中是一片暗影,
“臣妾自问从未与瑾修仪结过任何仇怨,到底是不是她做的臣妾也不清楚,只是觉得既能把手伸进臣妾宫中膳房,又能收买殿中省的管事,这样的手腕,委实过于高深了些,”
瑾修仪的视线投过来,她迎着她期盼的视线,缓缓吐出最后一句,
“不像是一介修仪便能做到的。”
瑾修仪的脸有片刻的扭曲,但她又不能反驳,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跟着附和,
“臣妾家世不显,地位低微,入宫至今也仅仅有个大公主生母的名头能看,”
“殿中省的人管着后宫各项用度,若是真有那样的人手愿为臣妾死心塌地,福阳宫平日里也不至于连个燕窝还要省起来用,还请皇上明鉴。”
可以说,为了能摆脱嫌疑,她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这样拉得下脸面的话都说出来了,效果自然非同一般,
就连宋京章都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
但是,她想要摆脱嫌疑,
旁人,尤其是位分高于她的二人,却不会这般眼睁睁的,轻易由得她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