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走上甲板,便看见船老大带着十多个船夫和老丈的几个随从正守在四周,都紧张的盯着对面的敌人,河盗有五条船,这个位置是他们精挑细选的,水流平缓,船速较慢,还是一个河湾处,大船想凭着惯性直接冲过去有点难,有可能会被人趁乱摸上船来,船老大的应对很正确,把船横了过来,专心对付河盗,不让他们上船,河盗有五十多人,但大船有两层楼那么高,强攻上来很难,居高临下很容易就杀了他们,河盗一时也没有好对策,就站在那喊话,攻心战术。
“船上的人听了,我们只求财不谋命,只要交出钱财,便放你们通行,要是惹恼了我们,待我们冲上船,定会杀个片甲不留。”
船员们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没那么紧张,倒是关老丈的随从们都有点战战兢兢,手中紧紧握着兵器,关节都有些发白还不自知。
张武走上船头,正对着那喊话的人:“尔等不思报效朝廷,上阵杀敌,却在帝国内部搞破坏,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资敌吗?”
“资敌?谁是敌?谁给老子吃喝老子就为谁卖命,这狗屁的朝廷,吃不饱,穿不暖,赋税还一点都不少,不反了他娘的难道留着煨汤吗?”
“我看你们个个都是一条汉子,不忍心你们这辈子就这么沉沦下去,你们不想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吗?我给你们指点一条明路,就看你们走不走了。”
“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就说大话,你指点我们明路?这话留着去跟阎王说吧。”喊话的汉子满是不屑,大话谁不会说?我还说能救苦救难呢。
“怎样你才能相信?”
“别说我欺负你,你我水上一战,谁赢了听谁的?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不过,你说话算话吗?”
“我张顺在这条大河上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个唾沫一个钉。”
“好,那你输了能代表他们吗?”
“兄弟们,我说话算不算?你们听不听我的?”张顺提着嗓子在船上大喊。
“算算算”兄弟们大声回话,跟张哥比水里打仗,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的。
“好,既然如此,现场众人作证,谁输了,就要听对方的。”
两人开始脱衣服,都脱的真剩下一条小短裤,穿上没有女人,都是大男人,无所谓,张武,把脱下的衣服放在一边,露出精壮的身体,小小年纪身体还挺有料,假以时日绝对是男模的身材。
关老丈带着小公子刚从船舱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不雅的一幕,小公子掩面而逃,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关老丈瞠目结舌,这踏马的是什么狗屎运气?
“扑通”,两人同时从船上跳下水,关老丈赶紧问询自己的随从,得知他们是下水打斗,来决定谁听谁的,暗暗佩服张武的同时又在为其担心。
张武水性好,那是相对于兵营里的那些大头兵的,跟张顺这种在水里讨生活的人一比,明显差的很多,张顺在水里如鱼得水,游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两船的中间,而此时张武还差两米远,高下立判。
等张武游到对面时,张顺已经嗷叫着扑了上去,也不用打的怎么样,只要把他按在水里,不让他出来呼吸,还怕他不乖乖投降?
张顺想的挺好,也是当下能做出的最正确的判断,以及之长攻敌之短,可惜他不知道张武在军营里学的都是杀人的技法,战场上哪来那么多花哨,一个多余的动作就可能身死道消,张武等张顺按住他的脑袋的时候,狠狠的一个膝撞撞在张顺的两腿之间,张顺还在那自鸣得意,为自己的聪明暗暗喝彩,在水里没人是我对手,忽然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他身体弯成了一张弓,痛呼出声,忘了这是水里,喝了好几口水,呛的直翻白眼,感觉自己就要被水呛死,那可真成了大河上的笑话。
忽然脑袋露出了水面,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发现空气是如此美好,完全忽视了周围传来的惊呼声,等他咳嗽完毕,才有空想起来自己正在跟人比斗,赶紧扭头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的脖子正在一只不大的手里,耳边还传来戏谑的声音:“你输了,该履行赌约了吧?”
张顺双眼呆滞,我输了?我刚才到底干了啥?怎么就输了呢?看向周边兄弟们那如丧考妣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输了。
“我输了,任你处置。”张顺也是一名汉子,输了就认输,不丢人。
“好,你把兄弟们都叫到大船上来,不要带兵器,不是我怕你们,是让船上人放心。”
张武游回大船,身上的短裤湿漉漉的有些难受,就拿起衣服,准备到船舱里脱了短裤,真空上阵。
进了船舱,刚脱下短裤,还没来得及穿上外面的长袍,就被一声高亢的惊叫声吓得差点趴倒在地,扭头看见是从另一侧房间出来的小公子,顿时不满的嘟囔一声:“毛病,都是男人,叫什么叫?吓死我了。”
麻利的穿好长袍,把短裤往小公子手里一塞:“兄弟,帮我晾一下,我还要跟他们谈判,谢了啊。”转身扬长而去,留下满眼呆滞的小公子,手中还拿着一条湿漉漉的短裤。
张武刚走到甲板上,船舱里又是一声尖叫,张武摇摇头,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总是乱叫呢?
张顺带着兄弟们要上大船,船家不敢让他们上来,双方一时僵在那儿。
“让他们上来吧,有我在,不碍事。”张武拍拍船家的肩膀,示意让他们上来。
“可是,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啊。”
“没事,我一人打他们足够,听我的,肯定不会出事。”船家疑问的眼神看向关老丈,老丈稍一犹豫就点了点头,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
张武坐在甲板上一张椅子上,张顺带着一群几十兄弟坐在对面的甲板上。
“公子怎么称呼?”
“张武,五百年前跟你是本家。”
“不知张公子说的明路是?”
“我也不瞒你,我是刘帅亲卫,是很得宠的那种,我给你写封信,你们去镇东城找刘帅,包准有不错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