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家属女眷要是有什么要买的,总不能告诉我们这些臭男人吧?”
张武瞬间明白了,想的真周到,也许是磨合了几次配上的,然后就成了标配,一个大婶说什么都好说,要是一个小姑娘,很可能还会害羞。
陆谦找来领头的交代了几句,让张武去第二辆马车旁,换一套粗布衣服,把头发弄乱点,脸不白还好,不然还得抹点灰在上面。
准备完毕,领头的马鞭一挥,长长的马队开始前进,陆谦并没有同行,孙势跟在张武后面,也是负责押运第二辆车,其实他就是来看着点张武的,毕竟这么大点的毛孩子最容易冲动,孙势跟他熟,应该能照看点。
“孙大哥,怎么这么多马车啊?”
“一家一辆,免得东西弄混了,你看第一辆车和咱们这辆车的东西就多些,他们两家人多,每天消耗也大,这些都不算什么,要是哪天哪家要办酒席之类的活动,那东西才叫多呢。”
“明白了,孙大哥,我以前在家从没有关注这些,一家一天的消耗竟然有一马车,想想都恐怖。”
“你是大少爷,当然不知道这些琐事了,可这世上还是平民多啊,为了一天两顿,什么活不干?看,前面转个弯就是通往湖边的大路,顺着那条路走上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们这么早赶过去,有人起床了吗?”
孙势苦笑了一下,还真是个大少爷,不知生活的艰辛,百姓的辛苦,就连对面的两人都瞟过来白眼。
“大少爷,也就是在这儿,没人听见,我跟你说说,一会儿上了桥可别乱说了,我问你,你一般几点吃早饭?”
“家父管的严,八点之前必须吃完。”
“那饭从何来?”
“下人端过来。”
“饭能自己长出来吗?是不是要先做?”
“当然,都是做好了端过来的。”
“做饭前是不是要先买食材?食材从何而来?是不是要去市场采购?你把时间算一下,大概得几点。”
张武默默的算了一下,我拷,真的得很早啊,看来自己已经跟人民大众脱钩了,脸忍不住红了一下,一个不好,自己成了反面教材。
“孙大哥,小弟鲁莽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让我已经忘了这些生活常识,太不应该了。”
领头的在前面默默的听着,有心教育几句,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回头一看,真的就是个孩子,默默的回过头,把话又咽回了肚里。
众人走在凌晨冷清的街道上,只有马蹄声,脚步声和大车发出的吱呀声,城市还没睡醒,守桥的士兵除了两个站岗的,其他都窝在屋里睡觉。张武近距离观察这些守卫,军纪一般,警觉性不强,马车经过时看都没看,那两个站岗的打着呵欠挥手放行,桥上也没有什么拒鹿马之类的,大概是和平日子过久了,也可能是马车天天经过,见怪不怪了。
石头桥长一百多米,能并行两辆马车,过了桥,那头也是一样的配置,只不过桥对面有个堡垒,里面安排有弓箭手,现在应该在睡觉。
马车继续前行,过了桥后就是墨香巷,下面没有人家,只有葱葱郁郁的大树,张武没看见水鬼们的住处,大概是在湖边离桥较远吧。此处空旷,能容得下五六百人,在往里就能看见一排排的房子,想来应该是给守岛的还有打理岛上设施的人住的,可以忽略。马车开始向上走,坡度大概三十度,马拉起来有些吃力,这时每辆马车配置的四个壮小伙发挥出了作用,推车,终于到了第一家,是当地的大豪门,家主刚从左丞相位置退下来,回到九州城养老,国家分了一套房子给他,位置最差,院落也最小,只有六进,可能是不够一大家子住,又在院子外修了一排房子。最后一辆马车脱离了大队伍,从侧门把东西运进去,有一个仆人过来送了一张纸给前面的妇人,应该是女眷需要的东西,下次采买时带过来。到了这儿,张武不敢再说话,闷着头,推着车,继续往上爬,直到只剩下六辆车的时候,坡路才平缓下来,这上面的院子明显要大得多,剩下的马车也沉了不少,装的东西更多。
张武装作兴致盎然的样子四处张望,还频频点头,他现在很想知道院子后面是什么,目测应该是斜坡,山的走势说明过了顶就是下坡路,小巷挺宽,也挺黑,只有每家门前有两个红灯笼发着微弱的光,而大门口没有一家有守卫,此处如此安全,没有闲杂人等,也实在用不上守卫。
等到了第二家,董大帅的府邸,张武和孙势要停下来帮忙卸货,只剩下第一家的车辆继续向前,董大帅家府邸气势恢宏,一眼望去总有一百多米,张武暗暗咋舌,当大帅就是好,这么气派。
侧门外,府里负责收货的管家已经站在门外,见张武他们过来,忍不住抱怨了几句:“今天怎么晚了几分钟?要是耽误了小少爷吃奶,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四人中负责这匹马车的赶紧上前,陪着笑脸:“管家,不好意思,今天货有些多,装的时间有些长了,小少爷的羊奶我单独放的,立即就能拿出来,不会耽误事的。”等车子一停下,立即变戏法似的从里面摸出一罐子羊奶,递给了管家。
管家很满意,拿着羊奶转身回去,让厨房里的人来点收货物,几人一阵忙碌,半个多小时,才卸完货,对好无误,管家已经回来,在对账簿上盖了一个戳,挥挥手,表示可以走了。
四人坐着马车往回走,下坡路,又是空车,马儿四蹄翻飞,走的很快,来到山脚下平地处,那儿已经有十二辆马车在等待他们,只有第一家的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