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废话。
忽然看见他靴子边缘有血。
她本来没当回事,这人经常巡视诏狱和水牢,身上沾染血迹是很正常的事,今天或许是着急赶来,没时间换。
然而卫沉锋告诉她,湛舒华被转移了。
他给湛舒华套了一张人皮面具。
禁足的公主被西厂密探假扮。
真正的公主成了女囚。
杜蔓枝当然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她的善良不会给敌人。
卫沉锋又说:“我让柳雁盯着她,走的时候柳雁在搜身。”
杜蔓枝不抱太大的希望:“信物就算是她拿走的,也不一定在她身上。你想吧,如果那是个方便随身携带的小玩意,狗皇帝自己怎么不拿?”
她始终觉得元后那里的密室很蹊跷。
“是因为铺地的材料?”卫沉锋顿了顿,“听说那东西叫水泥。”
“不止水泥的问题……这样吧,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
“请讲。”
杜蔓枝清了清嗓子。
“我记得你住处就有个密室,你在修它的时候,是不是还考虑过别的呢?”
“比如说,假如你打算遇到危险时藏进去,那它就必须有一定的空间,要储存清水和干粮。”
“再比如说,你不但想藏进去,还想逃跑,那你就会试着把密室和密道连起来。”
那间密室是瓮中捉鳖式的,四面见方,只有入口,没有其他路。
“如果你修这个密室只是用来藏宝贝……”
杜蔓枝深深地望着他,“你还会把它修成能装下十几个人的样子吗?”
不会。
卫沉锋干脆地摇头,补充道:“那间密室占的是地上空间,从外面看,一般人会以为那边是佛堂,其实佛堂没那么大,而且从元后在世的时候就一直锁着。”
杜蔓枝问:“元后不信佛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她疑惑:“那佛堂是修给谁用的?公主经常诵经祈祷,我还以为是受元后影响。”
卫沉锋默了默,告诉她:“那座宫殿之前还有一个人住过。”
“嗯?”
“我早些年查阅卷宗的时候看见一条记载,先帝晚年身体不适,把朝政放给太子和重臣,搬进那里住过几个月,后来又住回养心殿,没几天就驾崩了。”
杜蔓枝愣了愣:“那就……至少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差不多。”
她挠头:“不是狗皇帝修的?那水泥,我看着也没那么久啊。”
还有水泥地上的痕迹,确实是女款童鞋,之前推断是湛舒华的脚印呢。
卫沉锋眸中微光一动:“假若密室里那些水泥是后来铺的,也许是为了掩盖什么。”
他们都是想到就干的人。
杜蔓枝当即用了双份的隐身咒,再次进入那间密室,挖开水泥,混着腥味的土壤气味飘了出来。
她静静体会,感觉到土里还有一丝怨气。
密室里死过人。
而且是气运不一般的大人物。
卫沉锋将气劲附着在指尖,抠开墙面,拈出泥土砂石嗅了嗅:“是血迹。”
“你怎么了?”
他察觉不对,走到呆愣的少女身边蹲下。
杜蔓枝喃喃地说:“我听见有人喊救命……”
“她说,卫兴邦,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