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望舒，闪着重影忽近忽远的，他紧紧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望舒离他更近了。

“远泽，你还好吗？”

林远泽恨不得一掌将人打出去，这个问题简直愚蠢，他看着像是还好的样子吗？

可是那是望舒，是他初见即永远的望舒，是他哪怕受尽玄冥的磋磨，也要一周去悄悄看一次的望舒。

更是他在听见冷鸢的二选一后，毫不犹豫的说出让我来的望舒。

“嗯，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好……”

他强忍着说出这句话后，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短刃，狠狠的朝着胸口刺去。

“远泽，别冲动，把刀给我……”

林远泽看着手上抚上的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又抬头对上望舒的眼睛，冷声道

“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怎么，怕我现在死了，没来得及买鞭炮放？”

望舒满腔的怜惜瞬间哑火，沉着脸道“我怕你手软，让我来，我力气大……”

林远泽呵呵笑起来，丢开匕首，将自己拔了出来，也不顾汩汩流血的伤口，凑近他道

“望舒，你看看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讨厌我吗？”

望舒眨了眨眼，认真道“不讨厌……”

林远泽闻言神色萎靡，眼神也小心起来，他小声的控诉道

“那，为什么不让刘砚书留下来陪你，为什么……”说我是坏人！

望舒长叹一口气，看着他道“我是卧底，那刘砚书不是啊，再说了，我怕你那天不高兴就杀了他，刘砚书是我很重要的人。”

林远泽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泪花压碎在眼眶中，沉声道

“刚开始我……确实想杀了他，可是他说魔界孤独……要留下来陪你，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才留下他的……望舒，你能看看我吗？”

望舒看着林远泽受伤的眼神，半晌，郑重其事道

“我一直都在看你，远泽，只要你不伤害百姓，那我们之间……”

林远泽突然变了脸色，扯着望舒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

“百姓！百姓！百姓！天下苍生都在你眼里，那我呢？你看看我好吗？……你从来只会说好听的哄我，望舒，你的演技也不好……”

说完，林远泽转身不看他，望舒站起身还没说话，林远泽冷声道

“望舒，我已经说过了，你从未考虑过……出去！”

望舒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冷鸢看见他有些讶异，这都能让护法出来吗？尊上不要太爱啊！

接着，望舒就站在了冷鸢身旁，冷鸢一边关心着殿内的动静，一边还得应对望舒的提问

“发作期……这么难熬吗？”

“是啊，这还算轻的……其实护法，你这些天的目的有些明显了……”

“我……我从来都不是魔界的人！”

“我知道，可是尊上的真心你从来不屑一顾，只是一味的要兵权。

因为你知道尊上不会动你，无论你如何胁迫，尊上都会容纳你的脾气……”

“我……”

“护法，尊上也是人，他曾经饱受玄冥折磨时，就算断了腿，爬也要爬去见你一面，每周如此，从不落下。

你以为你们是第二次见面，其实……早已经数不清了！”

“抱歉，这些我全然不知……”

“无妨，尊上做这些也不求你回报，只是希望你别再践踏尊上那一颗千疮百孔的真心了，他真的拼尽全力在爱你……”

“……可以和我讲讲这些年他的遭遇吗？”

“……”

那一夜只有殿内闪动的烛火知道，林远泽对自己有多残忍。

那一夜只有殿外喧嚣的冷风知道，望舒有多震惊，原来有人爱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