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听闻那药方可不得了,已经毒残了好多人了。有的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除了眼珠子以外,其他地方都不能动。”
有人回应:“这可苦了那病患的家人,虽然现在这乱世,人不是人命不是命,但谁能放任自己的至亲去死?还不得一把屎一把尿伺候他到咽气?”
有人还说:“残成这个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估计这些残废的家人,也不会伺候他们太久!”
有人又说:“朝廷这是拿毒药方糊弄人,根本就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做老百姓的,怎么和他们斗?”
这时,有人建议了:“怎么不能?咱们可以万人血书,呈到陛下面前,到时候要是这种倒霉事落到我们头上,只要能让这些狗官受到责罚,我们也算是没有白遇到这么个劫难!”
谣言同样越演越烈,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要不是驻军一直在巷子里巡逻,那白雪皑皑的深巷之中,还有未被鲜血覆盖的猩红血迹,只怕东城会发生又一次的暴乱。
……
东城如此,西城也没有闲着。
白府护卫随葬品一事又被拿出来说,甚至救命物资险些被毁一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本就戾气深重的西城百姓,所积攒的怨念愈发多。
一些百姓开始不停地磨刀,不管是劈柴的斧子,还是切菜的刀,都被打磨得锋利无比。
可见,他们在准备着随时进行战斗。
……
城内的骚动传来时,刘尧正在埋头处理公务。
夜已经很深了,早已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但他依然没有睡下,一丝不苟地处理着手头堆积的事情。
他很佩服大将军,处理事情又快又稳。
但是他没有那样的本领,每一件事都要细细斟酌,再去思虑周全的章程。
如此一件事情处理下来,往往要花费他很多时间。
但他没有气馁,反而在天翻地覆的忙碌之中总结经验,以此完善自己处理公务的方式。
这般坚持下来,如今他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听闻心腹护卫的禀报,他搁下手头的笔:
“流言传这么快,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可以散播,引导舆情,可查到是谁在背后搞的鬼了?”
心腹护卫恭敬回答:“主子,的确有人在背后刻意操纵,但是对方实在狡猾,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无法顺藤摸瓜找到正主。”
刘尧淡声开口:“既然有人刻意引导言论,他必然万分小心,你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更何况流言这种东西,比老虎还要凶猛,往往越演越烈,传到最后有着摧枯拉朽之力。”
“偏偏你还不知道该抓谁,该处理谁,源头又是谁?法不责众,你那这些人没有半点办法。”
心腹护卫有些忧虑:“主子,流言要是再继续发酵下去,只怕会赢来新一轮的暴动,是否应当立即处理?”
刘尧盯着案桌上的烛火,半响没有言语。
可见他心里也是有些拿不准的。
但片刻的思索过后,他的眼神愈发清明坚定:“不需要处理,倘若现在去处理流言,只会让百姓觉得猜测被坐实。”
“这样,先不去管他们,你吩咐下去,让手底下的人继续执行本王先前发布的命令。”
说着,他继续握起了适才搁下的笔:“让流言再猛烈一些,本王自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