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想了无数种可能,但白雅臣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扫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姜兰亭,没什么情绪波动地问了一句:“以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神子大人。”那个神父的头都要低到胸口去了,但他也不敢再在白雅臣面前说谎,只好迟疑着道:“我们一开始就是对于他做了日常的规劝和最后的教导,但以诺他并不是很配合,只是前期他还比较听话老实,我们也就没怎么管他,但后来……”
“你接着说。”白雅臣伸手触碰了一下以诺冰凉的手,“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们那个时候忙着操办神祭相关的事情,就没有对他严加看管。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一天居然诱骗了看守着他的神父给他开了门,自己一个人跑去了神祭台那里,然后就拼命地想要逃跑,只是后来很快就被我们抓了回去。”神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恭敬一些,“本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凯尔主教是非常生气的,但以诺自从被抓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太正常,凯尔主教把他带到了礼堂那边说要彻底洗清他身上的罪孽……我不知道在那边发生了什么,等我再次见到以诺,就发现他一直昏迷不醒,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清醒过来,所以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声音还在隐隐发着抖,也丝毫不敢去看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白雅臣。
白雅臣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凯尔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既然是我要你们将以诺送过来,我以为你们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句话白雅臣虽然依旧用平常的声线说出来,但那神父只觉得如芒在背,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样自处:“我……我有问过凯尔主教,但他说过不是他有意为之,还说这……这是背叛了神明应有的惩罚,只要神子大人愿意庇佑以诺,以诺自然会自己苏醒过来。”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眼角余光发现白雅臣攥紧了手中的权杖,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神子大人,我与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关系,请您……”
“你出去吧。”白雅臣上一句话听得神父如蒙大赦,但下一句却听见他接着道:“我知道你们把萨穆尔也变相拘禁起来了,稍后把他也送来这里。”
神父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头上已经被冷汗浸湿,见白雅臣没有再次开门叫住他的意思,便用袖子擦了擦汗,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去。
白雅臣这时才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床上躺着的姜兰亭,虽然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过这个地方,但床铺仍旧被萨穆尔打扫得干干净净,姜兰亭躺着的地方一丝皱褶都没有,甚至就连被子也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放在姜兰亭的脚边。
姜兰亭依旧紧闭着双眼,他的脸色有些灰白,被解开两个的扣子下露出洁白凸出的锁骨,上面还有些细密的汗珠。
他的胸口非常微弱地起伏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看出他还在呼吸,整个人就像是死去了一样躺在那里,已经变得有些枯瘦的双手交叠着扣在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