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彝、夏完淳?
杨杉是知道这两个人的,在前世的历史里,夏完淳跟随父亲夏允彝抗清,十六岁时,兵败被俘,怒斥洪承畴降清后,壮烈殉国,父子二人合葬在上海松江区小昆山震荡湾村。1961年,被列入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陈毅同志曾亲笔为其墓碑题写“夏允彝、夏完淳父子之墓”,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毅魂归来日,灵旗空际看!”
这首慷慨豪壮的《别云间》是十六岁的夏完淳被清廷押解送往南京前,临别松江时所作,读来令人荡气回肠,振聋发聩。
只是,在这个世界里,此时的夏完淳还在书院做学生。
杨杉等人跟着驿丞的随从走进院子,正值傍晚,驿站伙房的厨子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晚饭,随从带着四人上了客房放下行李后,又领着大家到了庭院东边的大厅。
大厅不算特别大,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七八张方桌,所以大厅既可以是聊天说话的地方,也是吃饭的地方。
还没到开饭时间,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两个人,一名右胸前绣着“富威镖局”小楷的镖师打扮的中年汉子坐在窗户边喝着茶水,皱着眉头望着窗外,距离镖师两三张桌子的地方,有一名豹眼浓眉的汉子正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短柄朴刀,整个人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极为凶狠。
等待晚饭的时间比较无聊,杨杉就走出大厅在驿站里闲逛起来,大明朝县一级的驿站并不算大,装修也很简单,整体感觉就像前世里机关单位的招待所,纯粹只是给人一个方便落脚歇息的地方。整个驿站四周由两米多高的青砖围起,驿站大门在西边,正对着东边的大厅,北边是伙房,茅厕还有洗澡的房间,南边就是一排两层的客房了,杨杉数了数,只有寥寥的十余个房间。
“还没开饭呢吧?”身后一个少年的声音问道。
杨杉转过身,就见夏完淳和其余的七八名书院学生正看着自己。
“好像伙房已经在准备了,应该快了。”杨杉楞了一下,才回应道。
“听你说话口音,应该是北方过来的富家公子吧,咱们这边秋冬时节阴雨特别多,看这天,估计很快就要下雨了,这驿站在城郊,下了雨外面的路就难走了,不要急着赶路,等明日雨停了再走吧。”夏完淳以为杨杉要急着赶路,开口劝阻道。
杨杉又是一愣:“呃?哦,好的,多谢小哥。”
话是好意,只是这语气里面,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骄傲,也难怪,小小年纪,就在人才众多的江浙地区脱颖而出,有些傲气,也是自然。
杨杉也不怪罪夏完淳,笑呵呵的看着这些书院的学生上了二层楼,走进了各自的房间。
“轰隆隆~”,远处天边传来一阵闷雷声。
驿丞史涣安排众学生进了房间,看了眼天空,就来到杨杉身边,恭敬的说道:“听这雷声,想来今晚是要下场大雨了,杨大人肯定饿了吧,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催促伙房赶紧准备饭菜。”
“不着急,正好这会闲来无事,饭前走走路,等会也能多吃点。”杨杉笑着说道。
“那好的,大人您先逛着,有什么吩咐,您就叫我。”驿丞拜别了杨杉,就往伙房方向走去。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杨杉走了两圈,就回到了大厅,刚坐下,万松书院的学生们也叽叽喳喳的走了进来。
“莫要喧哗,吵得老子心烦!”豹眼浓眉的魁梧汉子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大厅里的人都是一怔。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书院的学生都怒视着豹眼汉子,有几名学生本想出声指责,但一看豹眼汉子的长相,就不是好惹的善茬,又乖乖的把到了嘴边的话憋回了肚子。
“各位同窗莫要和这种粗人一般见识,大家赶紧找地方坐,很快就要开饭了。”夏完淳站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