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祭酒听了这话,眼色似乎一亮,沉吟片刻,道:“这个嘛,依我看……”话未说完,便被一人爽朗的笑声打断,只听他道:“哦?李军师,依您看,有什么高见呐?不妨说来听听,哈哈哈!”
张适之一凛,循声望去,却见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文士,头戴幞头,竟是一个红色的,当真少见。身上穿着一件宽大袍服,显得十分儒雅,全不似寻常唐人胡服打扮。
李祭酒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抱拳弯腰施礼,道:“啊哈!原来是大公子来了,小老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文士满面春风,一伸手便搀起了李祭酒,分外热络地笑道:“军师何必多礼?当年您随家父出生入死之时,我不过是个孩童,如何担得此大礼?快快请坐吧。”说罢,拉着李祭酒在亭中石凳上坐了下来。
张适之也赶忙施礼,道:“见过公子!”
那文士笑眯眯地打量了一番,伸手一拉,温言道:“哦,这位便是胜屠师兄的好朋友了吧?久闻大名,说你少年英雄,才智武功双绝,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呐!快快请坐吧。”
张适之面上微微发红,心想着:这文士不仅儒雅,而且待人亲近,想必是名门之后。因此,便高兴地道:“惭愧,惭愧!”顺势落座,少有拘束之感。
文士似乎对张适之并无太多想法,只顾着对李祭酒道:“军师,连日来你亲赴一线,联络打探消息,端地是辛苦啦!这胜屠师兄也是,怎地如此不体恤老前辈,这些俗务让胡破风等人去做,便好了嘛!”
李祭酒却处之淡然,哈哈一笑,道:“大公子古道热肠,倒替小老儿打抱不平来了,哈哈!不过,总帅有总帅的难处,马上就要灞上英雄大会了,如何应对离不开情报消息,这实在是紧要关节,让他们去,老头子也不放心呐!”
文士连声赞道:“是啊,是啊!是我想得简单了些。既说到了这灞上英雄大会,咱们可有什么应对之法吗?”说罢,便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祭酒。
张适之见二人谈及会中要务,自己作为外人,似乎不宜多听,便抱拳道:“大公子,老前辈,晚辈忽然肚中不适,不知何处可方便一下?”
李祭酒不待文士答话,便笑道:“少侠自去,出了亭子,往右走上五十步,便有方便之所了。”
那文士定定地看了看张适之,面带笑容,笑而不语。
张适之谢过李祭酒,转身便出了凉亭,按照所指线路,信步走了过去。
先前见过,这宅院甚大,曲径通幽,十分地幽静。石板小路旁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闻起来香气扑鼻,不觉令人心旷神怡。
待行了约莫五十步,果真有一处屋舍,门半敞着,想必就是方便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