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护送着程太后的凤驾一同朝灵安寺走去。
走在路上,陶恒越想越不对劲,程家满门被押入大牢,太后被引出宫,自己和段翊也被派到凤鸣山,总觉得稍显刻意。
王爷王妃的心腹都不在他们身边,反而一个个远离皇城,怕是要大事不妙!
王爷王妃在宫中背水一战,却把身边人遣得远远的,想必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陶恒眸光一凛,翻身上马。
“老陶你去哪儿!”段翊冲他的背影喊道。
“王爷王妃在宫中祸福难料,我岂能坐视不管?”陶恒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段翊一脸担忧,望向坐在轿辇中的程太后,“娘娘……宫中局势不容乐观,难道真要看着王爷与天下人为敌,陷入两难之地吗?”
程太后轻揉眉心,并未答话,无人知晓她在想什么。
来到灵安寺。
程太后独自走进禅房,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箱,正是装着龙凤金冠的那个箱子,箱子上仍挂着那把以自己生辰设下机关的铜锁。
程太后眸底闪过一丝不悦,这个丫头,以为区区一顶龙凤金冠就能打动自己吗?
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本想命人抬走这个箱子,奈何喊了两声,禅房外并无人回应。
都来与哀家作对!真是可恶!
她坐回榻上,闭目养神,不愿去看木箱,脑海里却浮现出她初次见到龙凤金冠的场景,九龙九凤金冠那样的璀璨夺目,栩栩如生,象征着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她睁开眼,鬼使神差地走到木箱前,褪去护甲,轻轻拨动铜锁上的金珠。
腊月十六。
“啪——”地一声,铜锁打开。
果真是自己的生辰!
明明是先帝做给叶凤言的金冠,居然以自己的生辰为锁,真是让人费解。
她打开木箱,垂眸望着箱中的龙凤金冠,这巧夺天工的手艺,实在令人惊叹。
封后大典那天,她就是戴着这顶金冠,身穿凤袍,受万人瞩目敬仰,一步一步地走向先帝,与他执手册封,成为千凤国最尊贵的女子。
回想往日,恍如昨日,仍历历在目。
她取出金冠,手指拂过冠上垂下的流苏,细细地打量着,却见冠底刻着几个小字。
程太后有些眼花,端着金冠来到窗前,借着折射进来的阳光,这才看清那行小字。
吾妻昭月,母仪天下。
程太后心中一惊,指尖颤抖,“吾妻昭月,母仪天下……”
这顶龙凤金冠当真先帝为自己所做!而这皇后之位,也是先帝封给自己的,并非是叶凤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程太后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崔公公那老东西说得都是真的?
此时此刻,她陷入混乱之中,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自以为先帝钟情于叶凤言多年,她自以为这个皇后之位是给叶凤言的,不得已才落到自己头上!
她自以为先帝薄情寡义,对自己毫无感情可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