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往寒来,寂灭的计划如火如荼进行着。
他日日给季天虞写信,每次的回复都极其敷衍,甚至有一两次连回信都未得到。
“夫人,你如此对宫主,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季天虞道:“残忍? 比起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这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她言笑晏晏,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竹桃道:“可宫主他为了夫人真的在观前跪了三天三夜?”
季天虞平静道:“你以为他跪的是我吗?他跪的,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爱罢了。”
竹桃急道:“可那爱……不就是夫人你吗?”
季天虞摇了摇头,“你错了,他爱的不是我,他爱的是他心中臆想出来的那个我。”
哪个失去记忆唯他是从的季天虞。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竹桃听得心惊肉跳,她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季天虞打断了。
“好了,竹桃,我累了,你下去吧!”
午时,季天虞用完膳。
竹桃试探开口说道:“宫主回来了!”
季天虞平静道:“这是他的家,他自是该回来的。”
不见的这一年,她想了很多,也平静了许多。
竹桃有些哑口无言,她从来没见过夫人如此冷漠的样子。
以前宫主与夫人可是如胶似漆的,一刻都不能分开。
夫人总是很温柔的,对每个人都很好。
可自从上次夫人淋雨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虽然对她们还是很好,但是对待宫主却是越来越冷淡了。
季天虞每每看向远方,看向院中的梅树,竹桃都觉得她在思念宫主。
可竹桃不是很懂,她明明很在乎宫主,为何要如此。
竹桃对着院子中满含期待的寂灭摇摇头。
寂灭苦笑一声,快一年了,她还不愿见自己。
“扶殇,孩子……”
扶殇道:“快了,可能就是近几日了。”
“你有几分把握?”
“妇人生子本就九死一生,而她更是难上加难,实话说,我没有把握……”
就在此时,竹桃慌张的跑了出来,“快叫产婆,夫人…夫人她要生了!”
寂灭身形一闪,立刻朝着屋中赶去。
“夫人,别怕,我在这儿!”
季天虞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满头都是冷汗,抓着寂灭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疼……”
她疼,寂灭只能看着她疼,更痛她的疼是因他。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给她输送内力,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夫人……我在呢!”
季天虞在生产过程中,昏死了好几次,她每昏一次,寂灭的心都随着死了一次。
竹桃已经吓哭了,不停的用干净的毛巾替季天虞擦着汗。
扶殇也是满头大汗,他不停的用银针刺激着季天虞的痛觉神经,让她保持清醒。
“跟她说话,别让她睡过去!”
寂灭紧紧握着季天虞的手,一遍遍的重复着,“夫人,我在这儿,你坚持住,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答应过我的,要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你不能食言……”
他的声音都已经在颤抖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啊!”
季天虞突然大喊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一个血糊糊的小东西便落了出来。
“扶殇公子,这孩子怎么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