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起身,大声叫好,
“万万没想到,夫人竟然还有此绝技!令在下耳目为之一新!”
李香君淡淡一笑,轻轻摆手,
“说起来不怕江老板笑话,我以前也曾在秦淮河畔弹曲作诗,算是赢得过一些薄名。”
江辰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背景雄厚,但不知她竟然曾在青楼卖艺,但见李香君对此侃侃道来,毫无囧态,联系到她与石士贤和皇家亲王的关系,不免有些遐想。
“正好我也有事告诉夫人!我得到消息,昨日宋大人派人查抄了白敬唐的丽香院,说他串谋江湖人士意图谋反,而且连带把他大儿子白显昌也一并抓走,说他败坏风气,顽狎民女。”
李香君听说那为恶一方的歹徒被羁押,心情为之一振,举怀祝道:
“那预祝江老板早日扩大业务,进军扬州城内了!”
江辰连忙举杯应道:
“也祝贺夫人雪耻!”
“我雪耻倒不是件大事,高兴的是给扬州除去一害。哦,对了,江老板,我还有一事相求。”
见李香君态度严肃,江辰忙放下酒杯,正色道:
“夫人请讲!”
“这事其实也是江老板自己的业务。我有个朋友想从扬州贩些盐回福建。”
江辰一愣,奇道:
“贩盐回福建?夫人是否弄错了?一般来说,福建、广东等地均是海盐产地,他们来扬州都是来售盐,你那朋友怎么反而要从扬州购盐?”
李香君给江辰倒上一杯酒,
“所以此事需要请江老板协助。”
江辰还是不懂,不知为何那人要从扬州贩盐到南方。
李香君让春晓到门外等候,面露神秘,压低声音,
“我那朋友在江南采购了一批私货,不便为官府所知,因此,才以购盐的名义把那批私货运到镇江。”
江辰似乎有些懂了,但仍然眉头紧簇。
“怎么,此事难办吗?”
江辰歪头思考,为难道:
“夫人对江某有恩,我自当全力而为,只是此中有一关键需要解决。”
“何事?说来我听听。”
“扬州漕运,都是官家主持由我们盐商来承接实施,但严禁私盐买卖,如果你的朋友以购盐名义运货,官家定会严查,如果官兵上船查封了你朋友的私货,就十分难办了!”
“何大人出面,可否通融?”
“何大人身为同知,在盐运司只是副官,上面还有运使大人,而贩售私盐的事情,那是要丢乌纱,掉脑袋的。”
“那江老板可有什么办法吗?”
江辰左思右想,
“既然你那朋友是福建盐商,那不如这样,就说他们此次来扬州,不是为了购盐,而是因为上次贩到扬州的盐品质量太差,被官家退回。”
“但这就需要你那朋友破费一些,把这批盐的货钱赔给官府,再由官府发个退引,到时你那朋友凭着退引再装上自己的货南下。”
李香君想了想,笑道:
“江老板果然是生意人,如此一来,我那朋友的货钱赔给官府,而盐却并没有运走,你作为总头,还可拿这批在官府销了记录的盐自行出售,你里外赚了两遍!”
李香君内心其实并不反对如此处理,毕竟这点盐钱的价值比起史可法的遗产不值一提。她只是觉得江辰头脑奸滑,随时为自己盘算。
江辰尴尬地笑笑:
“夫人,这个办法虽然让你朋友破费一些,但却可以将那些私货运走,且不受官家追查。而且要请何大人帮忙,也需要银子打点,那不如拿货款给他,让他行个方便。”
李香君笑笑,举起酒杯,
“江老板,我最欣赏又能办事又照顾各方的人才。这杯酒我预致谢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