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苒失笑,不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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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分工合作从卧室开始打扫。
江樾拿着扫帚往另间卧室走,打开门一进来,便看到床头上方挂着一幅九十年代的结婚照,上面两人是贝苒爸妈,他们脸上露出幸福美满的笑容。
新娘美丽动人,新郎英姿帅气。
随之视线往下落,床头处贴着几枚小红花和一些卡通小人物的贴纸。
还挺可爱的。
江樾看了没多久便开始扫起地板上的积水。
须臾之后,贝苒在自己房间扫积水时,门外突然传来两道敲门声,拿手上的扫帚一顿,她转身走出房间去开门,一看是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对方称自己是上门维修水管的。
贝苒闻言瞬间懵了,她什么时候打过维修电话的?没等她有任何应答,倏地,江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我在网上找的。你进来吧,水管爆裂在厨房。”
这语气听着像是他家似的。
“?”
贝苒扭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在网上找的?”
“你出去买水那会儿。”江樾说。
那会儿贝苒慌忙出去后,江樾从沙发上蹭地起来,环顾了下这不足七十平米的屋子,他迈步走进浴室,过会儿又出来往厨房走。
当看到灶台上大面积积水时,江樾上前检查起这老式需要用手拧开的一字水龙头,检查完后,他转身走出厨房坐回沙发上,从兜里摸出手机在某软件上找了一家上门修水管的门店。
和对方通完电话后,江樾走到窗边,他视线往楼下一看,正好看到贝苒正和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打招呼,她们全程对话下来大概有一分钟左右。
而后贝苒便转身往单元楼里走。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江樾轻笑了下,他仍站窗边没要动的意思,知道她没带钥匙,数秒钟后,这才迈步去开门。
.......
下午四点,蓝衣大叔修理完水管走后,贝苒和江樾还在处理地板上的积水。晚上七点,整间屋子的积水终于被他俩处理完。
天色也是肉眼可见的深暗,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
贝苒累得软在沙发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江樾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瓶水递她面前:“喝点水。”
话音落下同时,他坐了下来。
“谢谢。”
刚从他手上接过水,倏忽,两道敲门声响起,像定闹钟似的,紧接着就听到了张婶那假面虎的声音:“贝苒,你在家么?”
闻言,贝苒立马坐起身,不耐地吐出一句:“还真会掐时间。”
见她心烦蹙起眉,江樾出声问:“敲门的是谁?”
贝苒说:“来要债的。”
江樾:“?”
问号过后,他瞬间想起白天的时候沈渺说的话。
被淹的邻居。
咚咚———
又是两道敲门声响起,张婶声音再次传入进来:“贝苒,你卫生还没打扫完么?”
“来了!”
这两个字,贝苒多少带了点脾气,她把水瓶放到茶几上,而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楼道灯光黄亮,张婶那张笑面虎的脸出现在贝苒面前,前者往她身后看了眼地板,积水已被处理了干净。
“哟,清理得真干净。”张婶看着贝苒,假意关心地问,“整间房子都是你一个人打扫的么?哎哟,真是辛苦你了。”
贝苒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现在面带笑容,话里阴阳暗讽道:“张婶您才是最辛苦的人。”
张婶不是傻子,这话她要是听不出来,多年的盐可就白吃了。
这会儿,张婶也不和她客套对客套了,直截了当道:“既然你家都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谈谈赔偿的事儿。”
说话间,张婶胖胖身体让贝苒本能性往后退了两步。
张婶进来后,眼睛忽地瞪大,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江樾,而少年却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神莫冷得像看一头闯进家的猪。
空气凝滞半晌,张婶视线一转看向贝苒,惊呼地问:“苒苒,这帅哥是你男朋友么?”
沙发那边,江樾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嘴角弧度不禁轻挑了几分,漆黑狭长的眼尾露出似笑非笑的深暗,带着既视感的眸色看着贝苒,似乎在等她应答。
同时间,贝苒恰好撞上他的目光,心脏倏地一紧,脸颊莫名滚烫起来。两人视线相接半晌,贝苒扭头看向张婶,笑着回道:“他是我同——”
话音未落,江樾突然出声:“我是她的.....朋友。”
他语调故意拉长音尾,夹着几分不明意味的口吻。
贝苒当即对张婶说:“对,他是我的朋友,是很好的朋友。”
听着这话,江樾自觉性将左手食指放在鼻息间,他低眸噤声浅笑了下。这两句话在他听来,中间只差一个字,那就是——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