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那条散发着微光的道路前进,当他们越来越接近那位高阶魔女的房屋,地面和天空中的魔物便越发稀少。直到二人远远地能看见她那高耸入云的石制建筑时,周围已是一片清净,浮在空中的火光照耀着一个种满不知名白色花朵的花园。
那名魔女的住所像由千万阁楼组合而成,呈塔形,顶端如同削尖的木楔,笔直地穿入灰暗的云翳中。建筑外墙上有千百窄小细长的玻璃窗,里面透出橙黄色的温暖光芒。
在魔界边缘刺骨的狂风中,那灯光是如此吸引人。光亮和声音气味都可能吸引魔物的注意,但这里没有半只怪物,想必是忌惮那位魔女才并未朝这里围拢。
阿芙蕾与这位高阶魔女在挪威相识。她不知何故对阿芙蕾抱有很大兴趣,帮助她取得峡湾海怪腹部的鳞甲后递给她一张时空传送的咒符,告诉她那是自己的居住地点。
但阿芙蕾此前从未真的来到这个传说中的遗弃之地,此番一行才知道这里是真的暗伏危机,处处都含有威胁。
他们穿过那个宽广的花园,发现那个巨大的塔型建筑和花园之间隔着一条数百英尺宽的河水,细看才知它位于一大片冰冷的湖中。湖水如同旋涡般飞速旋转流淌,水质清澈,深不见底,冒出能渗入骨头里将骨髓冻结的寒气。
阿芙蕾取出怀中的一张边缘泛黄的牛皮纸符咒,将它抛入水中。
湖水的旋转渐渐停止下来,它们自行消退了,露出万个耸立的石柱,恰好够一个人行走。石柱极高,下方弥漫着浓郁的白雾,看不见地面。
克里夫紧跟着阿芙蕾踏上石柱,他紧盯着阿芙蕾的动作,怕她不慎跌落下去——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他们到达那座建筑之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平滑石制表面浮现了扇雕工精美的木门,随着二人靠近自动地打开了。阿芙蕾走入门内,立即感觉一层界线拂过自己的脸颊。
她出现在一个空旷的大厅内,身后是一面镜子。镜子镀银的表面忽然开始波动,克里夫从中走出,四处张望确定二人身在何处。
大厅的装潢风格令阿芙蕾想到千年前中世纪巴戈利亚高原的古老城堡,透露出一种冰冷、阴暗而华美富丽的味道。
拱形的吊顶距离地面至少八九十英尺,墙上绘制着间杂深红和棕色的螺旋纹样,还挂着某种巨型生物的完整皮毛,想来约莫是那名高阶魔女捕获的猎物。
整间房屋气势恢宏,但整体浓厚华贵的深红棕色调使人感到十分压抑,厚密的地毯令人错觉自己会陷入地面里。吊顶上绘了精美的壁画,是魔女勒菲的故事。
.
一个身着盛装华袍的女人站在大厅中央,她偏着头望向他们,火光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跳跃。
她头发呈深橄榄色,粗眉十分傲气地眉尾上扬。外貌看起来大约三十岁左右,但不知为何克里夫觉得她脸上有一种显而易见的衰老之意,大概是因她古怪的肤色所致。
她的皮肤仿佛是许久没有被太阳照射过,像被放在锅里蒸煮过久的洋葱或者生菜,显露出一种近乎半透明的色泽,苍白得毫无血色。
她笑了笑,神色似乎颇为欣喜。
“你总算是来了,……阿芙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