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太医便连忙去开药了。皇上发起呆来。
赵菲儿见他脸色不好,想着怎么样才能讨他欢心,娇声道:“皇上刚才可是吓了奴家一大跳呢。”
皇上哪有什么心绪,一个劲儿地想着“头风,头风”两个字,“怎么会是头风呢?”他喃喃道。
“头风怎么了?有曾太医在,不是一两剂药的问题吗?之前都是喝了药就不痛了。”赵菲儿轻声安慰道。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皇上道,“我们李氏家族,从高宗时期起,头风病就一直伴随着李氏子孙,朕之前的很多皇帝,他们之所以早早就过世,都是因为头风。”
“家族遗传病啊。”赵菲儿小声惊呼道,说完立即跪了下来,“对不起,皇上,菲儿不是有心的。”
皇上哪有心情怪罪她,道:“起来吧,这也不怪你,朕这确实是家族遗传病。本来这两代皇帝,朕的父亲和祖父,都没听说头风病,还以为我们终于摆脱了家族遗传,没想到到朕这一代,头风又出现了。”
赵菲儿看皇上脸色,又颓又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估计被这事给打击得狠了。皇上这时候真是后悔起来,“要是韩宗劭还在,就算治不好朕,但他脑子活,研究出的新药往往有奇效,至少可以延年益寿啊。“
看到皇帝这个样子,赵菲儿也不好说什么,小声嘀咕道:“您是皇上,您只需一声令下,天下最好的医师都要到这儿来为您看诊,只是小小的头风而已。”
皇上脸色更难看了,“你可知就是这小小的头风,早早地要了高宗皇帝的命。”
“啊!”赵菲儿捂嘴惊呼。她当然知道高宗之死,甚至于她还喂了不少诱发头风病的药给皇帝吃呢。
皇帝哪里知道赵菲儿心里想什么,只拉着她娇柔的手指头叹道;“一切都是命。”
赵菲儿抬眸看眼前的男人,他金尊玉贵,手握滔天权势,轻而易举可决人生死,此时脸上却全是灰败之色。
“皇上信命?”赵菲儿问。
“朕一向信命。”皇上回道。想当年,时刻活在生命受胁之下,却在旦夕间,履至尊,登宝座,单只这一件事也能让他成为一个信命之人。
“当年,朕还活在惶恐之中,长到三岁还不会说话的同昌突然说,‘这下活了’,没多久,就有人来接朕进宫做皇帝。你说,这不是命是什么?”
皇上说着突然落下泪来,“朕的运势都是同昌带来了,现在她一走,朕的霉运跟着就来了。这都是朕的命啊。啊,朕要把害死同昌的人统统杀掉,杀掉!”
皇上眼露凶光,满面狰狞。
赵菲儿微微朝后缩了缩脖子,感觉那里有点凉馊馊的,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小心建议道:“圣上,既如此,不如替公主做一场法事,既是为公主祈福,也是祈祷公主保佑陛下身体安康,福泽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