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下官以为,咱们现在还不宜如此得罪蔡太宰。”
见赵桓出得殿门,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太子詹士耿南仲满是担心。
与风头正茂的郓王不睦,又与朝廷重臣不和,这太子以后的日子啊!
一想到此,耿南仲就脑仁疼。
可自己身为太子詹士,身上早已烙上太子府烙印,只能殚精竭虑的为太子考虑。
耿南仲拳拳之心更是压抑了。
“老师,我看你越老越胆子小了,这蔡京,有何可惧!不过是没了牙的纸老虎罢了。他已经几出几进朝堂,又年纪老迈,这次出了朝堂,你以为官家还能让他回来?”
赵桓轻蔑的向身后看了一眼。
耿南仲随着赵桓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蔡京那佝偻的身影踏出殿门,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显得很是凄凉。
耿南仲不觉心有戚戚然,突然不敢想自己的晚年又当如何?
太子登上大位还好,只要自己懂得急流勇退,许能留一世富贵,可万一......
“呵呵,下官早已是知天命之年,自不比太子殿下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事事只求安稳一些。”
耿南仲耐心的解释,“且我观官家近日待太宰还算和睦,恐仍有数年之宠,太子为何说蔡太宰有失宠之意呢?”
耿南仲疑惑的看着赵桓,将今日朝堂上的事在脑中又过了一遍,还是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师,你错了,”赵桓目光冷硬,回望着耿南仲鬓间的花白,忽然柔软几分,“不知老师你是否发现,官家对蔡京的态度,有些阴晴不定呢。”
“这可和太子您对我的态度相差不多。”耿南仲不由暗想,面上却是恍然大悟道:“太子这么一说,倒也确有其事。只是,臣不知,这和太宰出得朝堂有何关系?”
“老师可曾注意到,蔡老狗的每一次受冷落,都或多或少和三哥有关?”赵桓思索道。
“嘘,太子慎言,这里可比不得太子府。”耿南仲张皇的阻止,又警惕的看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又压低声音道:“再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宰,太子再有不满,也当防备一二,以防隔墙有耳啊。”
“唉,老师,你就是太小心。”赵桓不在乎哂笑,但也知对方是真心为自己着想,遂也乐得顺其心意。
“上次三哥出京前,我等在垂拱殿议事,也就是自那日起,蔡京被官家厌弃,这期间恐是费了许多心思,才让官家态度稍有好转,可三哥这才刚刚回京,官家对蔡京态度就又恢复到从前,老师,您想想看,是也不是?”
说完,赵桓就停了下来,二人边走边说,身后已经甩出蔡京好远,前面就是去往太子府的岔路。
正在思索赵桓所言的耿南仲此刻也发现了异常,疑惑的看向赵桓,又看了眼身后很远处的蔡京,确是颇有日暮西山之势。
“太子所言极是,只是臣以为,现在还是不易得罪太宰为好,”见赵桓面色有变,耿南仲连忙解释,“毕竟太宰为官多年,朝中朋党众多,若太子将其得罪的狠了,臣怕他......”
“呵呵,狗急跳墙吗?”赵桓打断耿南仲,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