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槿气喘吁吁,嘴唇有些发白,勉强笑了笑道:“……谁知道你第一天就急行军啊?走了一天,也没见你让队伍停下来休息!”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宿凌璋说着,捡起了掉落的头盔,又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骑我的马吧!等到了前面的镇脚,就可以休息了!”
走了一天的竺槿膝盖都不会打弯了,宿凌璋把竺槿的头盔戴好,又将她抱了上去,然后牵着马,赶上了大部队。
路边的士兵瞧见了这一幕,纷纷赞叹道:“宿校尉可真是爱兵如子啊!”
天黑了下来,队伍的营帐也扎好了,宿凌璋住在大帐中,命人打来了一盆热水。
竺槿已经脱了盔甲,只穿着内里的布衣,坐在一个简易的行军床边,任由半跪在身边的宿凌璋脱掉了自己的鞋袜。
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泡映入眼帘,宿凌璋好一阵心疼,她抬起头,故意沉着脸问竺槿,为什么偷偷混入队伍。
竺槿抿抿唇,有些可怜的样子:“……你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留在公主府里,又有什么意思?父皇如今不待见我了,我只有你了……”
宿凌璋没说什么,只是小心地给竺槿擦洗着血泡旁边的皮肤。
“那你……是怎么混入队伍的?”宿凌璋又问。
竺槿有些心虚道:“我偷偷找了一个伍长,借了行头,等你带着队伍出发后,我就找机会跟在了后面……”
也许是怕宿凌璋会惩罚伍长,竺槿又急急说道:“是我用公主的身份,逼那个伍长这么做的,你,你不要怪罪他……”
“你不打招呼,就跑了出来,要是被皇上发现了怎么办?”
“父皇才不会发现呢!他现在根本顾不上我……”
宿凌璋叹口气,不忍心再苛责竺槿,一想到以后作战的艰辛,宿凌璋问竺槿:
“……你与我一同待在军中,分担的只能是辛苦和危险……你可愿与我同承风雨,共担危难?”
竺槿自然是愿意的。
那晚之后,宿凌璋便将竺槿留在了自己身边,让竺槿负责整理斥候兵们带回来的战报,并将敌我形势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没想到竺槿对此竟很有天赋,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墨迹标明了戎羯人进攻的线路,还有大齐军队的行军路线,现在,敌我形势,一目了然。
宿凌璋的队伍已经抵达朔州多日了,但宿凌璋迟迟未选择城池驻守,而是一直在野外扎营,军心不免有些浮动。
竺槿问正在专心研究戎羯人动向的宿凌璋:“凌璋,你不让队伍进城,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宿凌璋点头道:“我这样做,是不想暴露我军的行踪,现在,我大齐的各路军队,全是败绩,我们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军心!”
“可是,我们的队伍,人太少了,其他将军,又不敢出城退敌……”竺槿叹气。
看到竺槿有些失落,宿凌璋安慰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一支队伍呢!”
说着,宿凌璋食指一点,落在了地图的西北角上。
“这里!还有一支可用之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