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叉手回道:“是,少主!当日您突然离去后,丁家庄派来接洽运粮事宜的是丁氏双侠,他们借口东南市面存粮被我白家收购,太湖群岛粮食储备不足,让我们白家让出三成粮食,以平仓价收购。涉及粮食五十万石,数额巨大,我等未敢擅专,只言需等少主回来再做商议。谁知丁氏双侠当面未做异议,回去后却将我白家第二批一百万石粮食扣押在太湖群岛,声称需请得少主前去丁家庄做客,再行商议。”
一旁的展昭坐正了身体,脸色沉了下来。上首的白玉堂却是皱了皱眉,怒道:“此为赈灾粮,多耽搁一天便徒增多少饿殍浮尸,他丁家庄怎敢!”
听了这话,白澄远心中已经是疑窦重生,一旁的展昭却突然发声道:“江宁府丁家,盘踞太湖群岛,在这里若没有丁家放行,知府衙门,令不出前堂。何况太湖气候多变,风浪莫测,他们只需推脱扣留运粮船不过是以防万一,迟个十天半个月,谁也无法指摘什么。”
上首白玉堂一掌拍在高几上,上面的白瓷茶盏跳了跳,倏而起立,怒不可遏道:“荒唐!好个太湖丁家庄,如此国蠹蟊贼,视人命如草芥,只为一己私利。且让展……白某前去会他一会!”
白澄远眼眸眯了眯,却是垂下眼眸,注意力转向了一旁的终于正坐起来的展昭。
展昭何其警觉,犀利视线扫过白澄远,却是一触即走,漫不经心道:“既是要去,那便都去吧,太湖群岛风光不错,灵儿远道前来,就当是去散散心也好。”
白玉堂闻言看向一旁的林思嘉,语带征询:“灵儿,你意下如何?”
林思嘉已然渐渐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些莞尔:想不到二人的默契配合连她都蒙骗了过去。按照常规,她一个战斗力负五渣,应该是留守大后方,但昨晚白玉堂话里话外意思,这白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她要是单独留下来,反而更有可能遭遇不测。因此赶忙道:“泽琰,你和展大哥做主便是。”
白玉堂点了点头:“灵儿无需担忧,跟紧我们便是。”说着便对下首垂眸不语的白澄远道:“远叔,你且下去准备拜帖,我们明日一早便去丁家庄。”
白澄远叉手应诺,领着心腹白不器退出了前厅。待走过月洞门,来到第二进的转角回廊处,这才站定,也不转身,似是自言自语道:“不器,你看出什么来?”
身后的白不器,躬身一礼:“是,也不是。”
“你可曾见过天下有如此以假乱真易容术?”白澄远皱眉。
“未曾!不过……”白不器有些犹疑。
“不过什么?”白澄远冷哼一声,“哪儿学来的臭毛病,吞吞吐吐,惯的你!”
白不器悚然一惊,忙道:“大管事恕罪,属下只是觉得少主离开得蹊跷,回来得也蹊跷,似是……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白澄远眯起双眼,看向远方,轻轻道:“是啊,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