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民面色一变,怒道:“你乱放什么屁!老子分明就是中毒了!”
“我看你就是想赖我们的金子,故意这么说!哎呦……哎呦……肚子好疼!”
入内的几人瞬间暴起,一人趁侍卫不注意,拎起大夫身旁的药箱,随手往一边掷去!
“殿下小心!”
眼见药箱往定王处飞来,宋元珠横跨一步上前,将定王搂得死紧,任那药箱砸到她的肩背之处。
“啊!”
她痛呼一声,随着重物击打,身子往定王怀中紧紧挤去,带得定王站立不定,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双臂也不自觉地将怀中女子瘦弱的身躯搂紧。
“将他们拿下!”
定王心中又惊又怒,“珠儿,你没事吧!”
宋元珠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划,定王迅速将她捞起,一手控制不住地抚上她脸颊,“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
宋元珠痴痴地看着他,轻声道:“王爷,珠儿为你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二人对视一会,直至被人打断,定王才骤然反应过来,在人前与宋元珠如此亲密,实在有些不妥!
此刻众人目光怪异地盯着二人,见他扫视过去,纷纷转开眼神,脸上却满是了然于胸的神情,直叫他有苦难言。
若叫他此刻装作无事发生地将宋元珠推开,他也做不到。怀中抱着宋元珠,犹如抱着一块烫手山芋,偏偏又丢不得。
“大夫,快来给她看看。”
他有些尴尬地喊了一声,见大夫走过来,顺势抽身离开。
那几个流民见伤到了勋贵人家的贵女,不用侍卫上前就自觉瑟缩了手脚,那动手之人更是眼疾手快地跪地猛地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是这庸医说赔不了金子小人才气愤!”
一时间求饶声此起彼伏,嚷得定王眉头紧皱。
说到底不过是因利而生的冲突,便是他想重罚,也要掂量着方才北庄发生的乱事。此刻正是敏感的时候,他便是一肚子气,也只能忍着,万不能再拿流民撒气。
“行了行了!别磕了!你们既然说自己中毒,便将名字报上来!王统领,你将他们看管起来,等着左相来处理!本王还要筹备去庆丰一事,没时间在这瞎折腾。”
他又剜了凤飞云一眼,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北庄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害的他跟宋元珠的情事暴露人前!实在晦气得很。
若非左相地位举足轻重,他定不会轻饶凤飞云。
“回府吧!”
他怒气冲冲甩袖离去,待听到宋元珠在他身后虚弱地喊了一声“王爷”,复又停下脚步,冷淡丢下一句:“你先好好歇息。”
见宋元珠面露焦急,宋阳沉在背后拽了她一把,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定王离去,外间流民已被控制住,见宋元珠无事,众贵女们也纷纷离去。宋青玉等了片刻,跟宋阳沉兄妹二人一同回了宋府。
若说此前在定王府,定王跟宋元珠虽春风一度,却无人知晓,定王还可当做无事发生。此次北庄他跟宋元珠情意缠绵,却是被众多贵女亲眼目睹。
更不用说,还有好几个流民在现场。出了营帐,定王还未到定王府,他二人之间的郎情妾意就已经传遍整个盛京。
定王一回府,便即刻去找韩蔚华相商。前次春风一度之后,他曾想去找宋辉书提亲,却被定王妃三言两语打消念头。
此次事情已经掩盖不住,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得告知定王妃,请她出面处理。
这厢定王妃如何大怒暂且不提,宋辉书一回府,便怒气冲冲到了问元楼。
宋元珠本还忐忑此次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做了无用功,见宋辉书满脸怒容入内,提起的心反而放下大半!
父亲知道了!父亲既然知道,盛京的勋贵人家定然也知道,定王再也不能将此事掩住,只能光明正大将她迎入王府!
只要在王府有了名位,她宋元珠,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因此,哪怕宋辉书兴师问罪而来,她也毫不惊慌,恭敬地行礼问安,甚至俏皮地笑道:“父亲鲜少来找女儿,今日不知何事?”
她笑得甜蜜可人,一如当初她还在宋府十分受宠的时候,丝毫不见这些天的消沉失意。
宋辉书定了定神:“你跟定王,何时开始,发生过什么,一五一十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