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别以为太子殿下来看你一眼,你就安然无虞。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你就只是公主的一件陪嫁物事。”
宋青玉微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粥碗轻轻放下,抽出腰间帕子擦了擦嘴,张嘴似要反驳什么。谁知下一刻,她神色一顿,微张的嘴中吐出丝丝鲜血。
她不敢置信地轻捂着胸口,猛地将桌子掀翻,碗筷杯盏掉落一地。
院子里看管的侍卫们瞬间涌到门口,苏青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双手在空中无知地挥舞着。
“你……竟下毒害我……”
宋青玉似乎挣扎着要揪苏青的衣服,却被她躲开不慎摔倒在地。
苏青慌乱地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卫,“没有,我没有下毒!不是我!定然是别人故意害我!”
宋青玉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脸上神情难受至极,仿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只手用力抓着胸口的衣襟,另一只手虚虚指着苏青,仿佛在无声地指证控诉她。
苏青被她唬得一窒,高声尖叫着“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带头的侍卫被她这状如疯妇的模样烦得心浮气躁,挥手扇了她一个巴掌:“敢坏太子殿下的大事,活得不耐烦了!”
苏青被他扇得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此人手劲极大,打得她吭哧吐出两颗带血的牙来。只她的惨状却无人关注。
一个侍卫上前查看了宋青玉一般,见她气若游丝,口中不住地吐出鲜血,对她中毒一事信了大半,起身道:“怎么办,殿下才说护她周全,如今却……”
为首的登槐皱眉看着越发虚弱是宋青玉,“你去替她找个大夫,我亲自去禀报殿下。”
闻言,宋青玉缓缓闭上了眼。
东宫进了一个面生的侍卫,楚逸风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楚成轩还未做出反应之时,紧盯着东宫的暗卫就迅速抽丝剥茧找到了线索。
“殿下,那人是从永丰庄上一处宅院出来的。”
永丰庄是楚仙乐的产业,楚逸风生出一种“宋青玉就在此处”的直觉,焦躁了一整日的心此刻激昂起来,连忙点了几个人跟他一起出城。
永丰庄内,宋青玉双手紧攥,不知先来的会是太子,还是楚逸风。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黄色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被推入内。
“这位就是吃错了东西的小娘子?”
那人战战兢兢地走到床前。
先来的居然是大夫……宋青玉心中一沉。
闭着眼,她察觉到有人搭在她的手上,细细探脉。
因为紧张,宋青玉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攥紧。若被人查出她没中毒,而是在演戏,这帮侍卫不知会如何处置她。
把脉的时间过分长了,守在一旁的侍卫不耐烦地用刀鞘捅了一下大夫,吓得他弹跳起来。
“干什么!好不容易把出些苗头了,又被你打断了!”
侍卫语气更加不耐,“你到底会不会治!”
那大夫满脸赤红,哽着脖子怒道:“这十里八乡只有我一个大夫,你说我会不会治!”
嘴上说得厉害,实则方才他把了老半天,也没看出这位姑娘是什么问题,只知她脉搏是而奇快无比,是而似有若无,看起来仿佛是不治之症!
可到底是什么症状,该怎么治,他实在是一筹莫展。
此刻被这个侍卫一唬,他那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这女的身中剧毒,若我不治,她就等死吧!”
那侍卫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丢下一句 “好好治,有什么需要,只管报来。”随即退了几步,守在房门口。
大夫见他退得远了,这才擦了擦汗,又重新把起脉来。
探了半日,还是摸不着头脑,可又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咬了咬牙,从药箱中拿出纸笔,开了一幅女子常用的,温养身子的药。
轻咳一声,“暂且先这样吃吧。”
见那侍卫将药方接过,又道:“这药方只能暂且压制毒性,若要彻底治好,还是去城中请回春堂的大夫来吧。”
他虽要面子,但到底不是什么泯灭人性之人,既治不好人,还是别误了此女子的性命。
只他自问心善,谁料那侍卫竟将刀一横,拦住他离去的脚步,冷冷道:“你既能治,就治好再走。治不好,你也别活。”
登槐已经去禀报太子,走之前令他不要打草惊蛇。若去城中请大夫,很有可能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