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忽然陷入诡异的沉寂,似乎在场所有人都忽然有了心事。
其中以曹俩心情最为复杂。
此前他还觉得是老太太心机深,故意挑个厉害的人认儿子,结果反而是他自己心机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太太小心翼翼把相册摆正了些,一脸回忆往昔的惆怅。
“他还是小时候好啊,虽然很少醒来,也不说话,但是乖啊。”
老太太一脸幸福的模样,楠楠却是忍不住的有些汗毛倒立。
她虽然没亲眼见过生孩子,但是显然没有人是以这种方式出生的。
照片里这种出生方式,简直就是一命换一命,老太太当时能活下来都是奇迹,甚至直接失去了半个身体。
曹俩还是有件事情不理解:“既然你们真的是母子,那你们怎么失散了?而且他还不认识你了。”
“这话问的,你没当过妈,还没当过儿啊?”老太太当即对曹俩翻了个白眼,老不屑的表情。“就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翅膀硬了要自己飞了呗。”
说着老太太从床上下来,爬到门口指着外面长长的走廊。
“他长大以后就有了个坏习惯,就是不愿意在同一个房间久住,所以这一层的每一间房,其实都是他住过的。”
“所以这整一层,其实都是他的?”大家被震惊到了。
老太太点点头,反而有点奇怪:“我早都说我儿子是院长了,别说这一层,这整座医院都是他的啊。”
听上去非常有道理,但又好像哪哪儿都透着诡异。
这时老太太想了想,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了,这里也不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确切说还有个女医生,当年要没她,我跟我儿子大概都很难活下来。”
与此同时,时非也正在另一间房里翻着柜子。
这间房显然不是卧室,看布局应该是办公室。
房间里有办公桌椅,贴墙还摆着一个文件柜。
但这间办公室似乎早就进行过一次清理,所以没剩下什么关键文件。
时非在文件柜的底部翻了翻,最终在一堆废纸下面翻到了一张工作证。
工作证上有照片,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时非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起来。
说实话他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样一张照片,所以其实真的有被惊讶到。
倒不是照片里的人多美或多丑,而是因为他见过照片里的人。
就见过一次,而且还不是在现实中面对面的那种见。
时非略微思索了一下,找出手机,拨通了老妈陶洁的电话。
“妈,吃了吗?”电话接通的时候,时非嬉皮笑脸地问候了一句。
电话那边,陶洁医生当场眼泪掉下来,连忙深吸了好几口气,总算忍住了哭腔,用平稳的声音问:“儿子,你在里面怎么样?”
“当然是作威作福啊。”时非回答道,一点不带压力。“我先是当上了护士,然后就直接升院长了,现在正带着一群受害者找前院长维权呢。”
听着时非满嘴跑火车一样的发言,陶洁只觉得儿子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故意瞎扯淡,所以越是这样,她越是担心。
“你正经一点。”当妈的忍不住急了,有些严肃地提醒。
“正经的不能再正经啦。”时非用懒洋洋的口吻说,然后问道:“我进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陶洁直接答道:“差两分钟就四个小时了。”
时非迟迟没有出来,陶洁就盯着手表数时间, 期间简直度日如年。
不过终于时非又打电话出来了,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才放下来。
意识到现实中也过去了挺久的,时非想到老妈肯定担惊受怕了,于是赶忙道歉:“妈你吓坏了吧?对不起啊,我以后一定早点给你打电话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