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使绊子,彦廷的称帝事宜落实的很快,宫里一派忙忙碌碌,都在准备登基所需的各项事务,梁轻居住的朝阳宫更是门庭若市。
“这些人怎么跟苍蝇一样?”五儿现在是大人物,想要巴结梁轻的,都从五儿这条线钻营,她每天都被烦死了。
那些意图入宫的美人,意图升官的旧部,以及意图讨好新朝权贵的前朝臣子……
“哎,得了便宜还卖乖!”梁轻叹了口气,抬了抬手里的茶杯,示意五儿该续杯了,“你忘了你连别人给一个铜板都要乐半天的时候了?你飘了!”
“我?飘~了?”五儿似懂非懂,觉得这个飘字不是啥好词。
听着五儿自言自语的疑问,梁轻却愣住了,“飘了”的又何止五儿?
梁轻望了望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是“飘了啊”,曾几何时,她的衣食住行从不假手别人,如今却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五儿的服侍。
五儿低头想事情,没看到梁轻发呆,忍不住问道:“师傅我就是不懂,我们都住进宫里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这两天他们才开始找上门?”
梁轻慢条斯理的饮了口茶,齿颊留香,不怪她这么适应享受了,五儿泡茶的技术又精进了,不知道是和宫里哪位姑姑学的,这小丫头也是在与时俱进呐:“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中都来来去去,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怕先巴结了我,我又没那个高贵命呗,到时候绿姑姑卷铺盖走人,那些人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常人都说势利小人,其实这世上多数人潜意识里都是势力的,要不然就没有所谓的“穷在闹世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了。
前世梁轻小时候虽不算富足,但是长在太平盛世,生活上,学业上也没什么压力,生病之前可以说没经历过大的挫折,骨子里还有着某种知识分子的清高,视金钱如粪土,看不惯那些单位里巴结领导的人。
今生她既经历过贫穷,又看过富贵,反而看得透彻了,觉得有时候很多事情不必较真,不用意气用事。
所谓天下苍生,各有机缘,顶天立地是一种活法,蝇营狗苟也是一种活法,人各有活法,有人自持清高就有人喜欢攀附,一样米养百样人。
这也算是物种的多样性?
所谓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喜欢的人不结交就是,犯不着看不起,也犯不着贬损他人。
“有什么好怕的?王爷还能赶师傅走?师傅掌管着幽冥卫,掌管军容风纪,帮多少中都富户豪门、达官显贵保住了他们的身家性命呐!”
在五儿眼里,梁轻无所不能。
她早已从儿时专门找梁轻麻烦的小孩,变成了现在对梁轻言听计从的小跟班,看梁轻的眼光跟前世的粉丝看爱豆没什么区别。
“别拍马屁,那些人的好处你还少拿了?”梁轻一副你当我不知道的眼神,五儿顿时收了嘴,她的确收礼收到手软,有见不着梁轻的人,偶尔五儿背地里接待一下,帮忙出出主意,有小事她也能找人解决。
彦廷的登基日选在元旦这一天,正月初一,普天同庆,这日子好着呐。
文武百官自是一翻忙碌,也有人抱怨,更多的人是欢喜,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位的都有一段富贵日子过。
新皇登基,登基大典简约又隆重,虽然精简了不少步骤,但是在彦廷看来,很隆重了。
祭天之后,大赦天下,虽然彦廷的天下还没有多大,但是也赦免了不少有罪之人,很多人免死或者免受牢狱之灾。
又封赏百官,不少人都得到机会升迁,那些荆山旧部,更是各个都抖起威风来,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从龙之功了,真贵气起来了。
“妹砸,封你个长公主当当咋样?”彦廷说这话让梁轻想起了小时候玩过家家,自己当了玉皇大帝,随口封别的小伙伴做太上老君,天蓬元帅什么的。
梁轻此刻不能说他不认真,但是总觉得有点滑稽。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滑稽游戏?
南宫宸枫临死前就封梁轻一个世袭罔替的长公主当,条件是让她照顾他的皇后皇妹和贵妃,梁轻不仅找人照顾了他的妻儿老小,还救走了他的御猫,据说现在人和猫都过得还挺好。
长公主这个封号,梁轻有一个也是够够的了,她现在是小绿,她觉着就当个绿姑姑挺好的。
“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你妹子我闲散惯了,又没个什么凤姿威仪,当劳什子公主被那些个臣下盯着,出个行差踏错还要被他们挑三拣四,我习惯了无拘无束,被人时刻盯着多难受啊?”
本来彦廷家里人丁单薄,除了追封父母为先太上皇和太后,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需要封赏的,梁轻很明确的拒绝了这个封赏,他也就不再坚持,但是非要赐给梁轻一大堆金银财宝,梁轻这次很开心的收了。
“是该找个宅子,把这些好东西存起来了。”看着五儿整理的箱笼,梁轻盘算着。
“好啊好啊,”五儿举双手赞成,住在这宫里好是好,就是到处都是人,左一个宫又一个殿,显得太拥挤了,不如在荆山的山高水长,更不如梁家村的自由随意。
如今彦廷做了皇帝,整个后宫按理都是他的,住在宫里就更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