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就是自然！”

此话一出，云天赐似乎感觉有一股力量涌入了体内，使得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他的阳神也再度出现在天地间。

只见阳神轻轻挥动手掌，远处的一朵白云缓缓朝着他飘来，他的心神一动，白云立马变化了形状，如同一匹骏马，然后又变成了兔子，再变成了……一时间他玩得不亦乐乎，此时的他已然领悟了天地自然，掌握了天地之力。

只是下方广场的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天上有一朵白云正奇怪地变化着。

“接下来便是天人合一了！”

于是云天赐彻底放开心神，让自己心无杂念，去感受天地的律动，去感受那风，那水，那山，那草木花香……

渐渐的，云天赐的阳神似乎与天地融为了一体，他能感知到这天地所有的一切，也包括下方广场发生的一切。

他能看见林雨涵将剑架在了张玄易的脖子上，能看见张道盛脸上的懊悔，也能看见其他人形色各异的表情，只不过此时的他们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全部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此，云天赐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宛如过客，静静看着这一切，随即他的心神看向更远处。

城镇中商贩的叫卖，田野中农户的耕作，骑马奔袭的旅人……看得越多，他对于天地的感悟就越深，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像是已经成为了天地。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老天爷，为什么你不开眼？为什么不让坏人死绝！”

“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让我父母离世，妻离子散！”

“杀！杀！杀！杀光这些叛党余孽！为弟兄们报仇！”

“杀！这些朝廷走狗都得死！”

……

忽然，天地间传来各种哀嚎，各种痛骂，那怨恨的气息，那憎恨的欲念，渐渐侵入云天赐的心神，让原本平静的云天赐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时他的心神之中，一只只脸面狰狞的厉鬼突然出现，它们伸出漆黑的爪子，拉扯着云天赐的阳神，似乎想要将他撕碎，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大声质问：“为什么？天地这么不公！为什么好人不长命？为什么战乱发生，天地却没有惩罚？为什么要让众生流离失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受到这些厉鬼的蛊惑，云天赐竟也陷入了思考。

“既然你是天师，为何不匡扶正义，拯救黎民？为何对世间的种种不公，视而不见？”

话音一落，云天赐的心神之中再度浮现出画面，那是白马村被魑魅魍魉害死的村民的尸首，那是客栈六具被怨灵吸食了血肉的干尸，那是被五通玩乐致死的女子……

云天赐所经历的种种，逐一浮现而出，而每件事的背后都会有无辜之人为之丧命。

“为何你救不了他们？”

一声质问，让云天赐陷入了迷茫。

是啊？为何自己救不了他们？自己可是茅山弟子，是天师，是茅山最有天赋的人。

可为什么这些人，自己救不了？那自己学道是为了什么？自己降妖伏魔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云天赐陷入了自我否定之中，而他的阳神也渐渐变得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