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身高足有九尺,满头辫子,一脸虬须的棕脸汉子大步走了进来。
他那鹰一般的眼睛先是毫不避让地看向冉偌,随即死死地盯着祝融不放,那双眼睛放射着挑衅的凶光。
冉偌见状大怒,喝道:“大胆,瞎了你的狗眼,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也敢随意乱看!”
那人回头看向冉偌,突然哈哈大笑道:“族长大人莫要生气,小子建宁部族长孟蛟次子孟获,见过族长大人!”
冉偌顿时转怒为喜道:“原来是二殿下,有失远迎啊!”
孟获也不行礼,大咧咧地往一旁的座位上一坐,盯着冉偌一言不发。
良久,冉偌终于忍无可忍,语带不悦地道:“二殿下这是何意啊?!”
孟获这才淡淡地道:“来的路上听说濮部被汉人袭击了?”
冉偌没有答话,淡淡地看着孟获,等待他继续说。
“不光是濮部,其他各部我听说也遭到了袭击。”
冉偌眉头微皱,他没有想到事情有这么严重。
孟获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汉人可不只是袭扰,那秦王李宣派出了十万大军进入蜀南,誓要将我等尼人(蜀南各族的统一称呼,同现在的彝族)赶尽杀绝!”
冉偌大惊,道:“当真?!”
孟获眼中满是怒火,冷冷地道:“就在几天之前,秦军都督黄忠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过了犍为郡的南广,开始进攻我昆明朱提部,朱提部首领朱晨率领五万部众前往抵抗,如今不知吉凶,难道此事小子还能谎报不成?!”
冉偌讶然,他紧皱眉头,大脑中思考着秦人此来的目的,莫不是真如传闻中说的,这李宣誓要屠尽异族?一时竟然有些六神无主。
反倒是一旁的祝融冷静地道:“想来二殿下此来,不仅仅是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的吧?”
孟获那满是横肉的脸上立刻堆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点头道:“那是自然,虽然濮人与昆明人并非同宗,但毕竟咱们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蜀南大地,再怎么说关系也要好过那汉人不是,因而父王的意思是想要族长带个头,促成濮人和昆明人的联盟!”
冉偌此刻也已经平复了心情,一听孟获的话,不禁笑道:“关系好,倘若真的关系好,我濮人如何被赶到这西南之地?!”
孟获笑道:“族长这是什么话啊,濮人迁往西南少说也有数百年了,到底是和原因,如今已经不得而知,族长又何必为了些陈年旧事,而不顾眼前的危难啊!”
冉偌死死地盯着孟获,似乎要从他的眼中搜寻出真正的用意。
良久,他还是放弃了,他的确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这个提议,毕竟汉人刚刚偷袭了自己的村寨,毕竟汉人的大军正的来了。
然而,就在冉偌正要开口答应的时候,一边的祝融突然开口道:“父亲,此事事关整个濮人的安危,不如召集几部商议之后,再行定夺吧!”
屋内的几名濮部的大小头目也随声附和。
冉偌见状,笑着对孟获道:“二殿下,此事的确是太大了,冉某确实是难以自作主张,不如殿下且回,待有了确切的消息,冉某必派人告知殿下,如何?”
孟获皱了皱眉,看了看冉偌,有将目光移到那个天仙一般的小美女祝融身上,良久,才释怀道:“好吧,那就依族长所言,不过还请族长快些拿出决断,否则……”他只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话中警告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冉偌虽然不满这孟获的说话方式,但是鉴于目前的形势,他倒是也可以理解孟获的心情,因此也没有与他为难,客客气气地派人将他送走。
之后的几天,冉偌四处奔波,联系了濮人的僄越部、闽濮部和鸠僚部四个最大的部落,又派人通穿了比苏、云南、博南等几十个小部落,大家聚到一起,共同商议了此刻的形势。
在得知汉人的动静后,濮人各部显得非常紧张。这要从濮人的来源说起,他们本是百越之一,脱离南越进入蜀南之后,本来在这里发展的很好,可是先由北方来的羌人,后有滇池地区发展壮大的昆明人,不断挤压着濮人的生存空间,最后无奈之下,他们翻过了哀牢山,来到了如今栖息地,如今西和南已经比邻强大的摩羯陀,倘若汉人还要驱赶他们,那么濮人便真的难以生存下去了。
与之濮人命运如何,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