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就是一个举着一块破布,拿着一个破碗的人。”
“那有什么奇怪的?”阿善平静道:“每个人各有其不同的生活方式,那只是他的选择而已。”
“可是他的头啊啥的都被黑布蒙着,连眼睛都不露,只有手露在外面。”林银雪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在这么热的地方却包这么严实一定有问题。”
“那个怪人是在干什么的?”玲儿问道。
“唔,他的破碗里有半块馒头,口中还唱着戏文,像是行街乞讨的。”
“他唱的什么东西呀。”
好像是比较悲情的戏文,我也没仔细听,不过听起来挺好听的。
“走,看看去。”王玲儿一扬手道:“我哥就挺喜欢听故事的,让我听听回去给他讲一下。”
“那这些怎么办?”李善一指后面的小摊和那长长的队伍。
“怕什么,反正有这些人看着呢,而且那里离这里很近,我们可以随时再过来。”说着,林银雪突然恶狠狠的对那些混混道:“听见没有,给我好好干活!要是谁敢偷跑的话,哼哼……”
“不敢不敢。”混混们连忙摇头。
安顿好这里之后,林银雪很快带他们来到了她说的那个怪人面前,然后他们很快便凭借着小个子来到了人群前头。
虽然整个人都被蒙住,但是却不影响其发声,他的声音清亮,语调平缓,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而且很容易使人听的入迷,三人很快就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他唱的是一名少年天才,为保家国东奔西走,呕心沥血,最终却抵不过天下大势,身死而国灭的悲情故事,但从他嘴里唱出却让人听不出喜悲,只让人以旁观者的角度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
一直到故事终曲,人们听的仿佛有些愤懑、遗憾或不甘,但是很快便消散在心头,只余些许失落萦绕心间。
“这个故事听完,心里好像有点不舒服呢。”王玲儿皱眉微微摇头。
李善苦笑一声:“这本就是一个悲情故事,结局也不甚完美,听完之后心头确实有些不好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个好故事,他唱的也是极好。”
“以前我听那些佣兵故事总会走神,这还是我第一次听故事听的这么入迷。”林银雪已经把手伸进了口袋:“唱的真好,我要给他两个金币!”
林银雪刚要掏出来,李善已经先一步按住了林银雪的手,然后凑近林银雪的面前低声道:“这里人多,贸然拿出金币只会引来贪婪之徒,他看起来像是一位盲眼流浪者,你这样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哦,对对对。”林银雪连连点头,并换成了拿出几个铜币。
林银雪走上去正要把铜币丢进去,面前的黑袍人却好像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他用手遮住碗口道:“姑娘,我不收钱财,只求一些残羹冷炙用以果腹便可。”
“残羹冷炙?那正好我买了很多吃的东西,你想吃什么?”
“半块霉窝头,一截烂咸菜,只要是吃食便可。”
“啊?你说的这也是能吃的东西吗?”林银雪大为惊愕,只是这丝毫不影响她拿出来食物的速度,那破碗瞬间就冒尖了。
“已经足矣。”黑袍人抬手阻止,伸出的手指纤长细嫩。
林银雪看着黑袍人的手,自己手上动作一滞,然后她忍不住惊叹道:“哇,你的手好白啊,竟然比我的手还要白嫩,是天生的吗?”
“正是,天生如此。”
林银雪略带艳羡的凑近看了看他的手,又道:“你现在天天这样生活的很辛苦吧,不如以后跟着我们,起码生活上就可以吃穿不愁了。”
“多谢好意,不胜感激,但我已无归途,只愿天涯流浪。”
“真的不来吗?你这样每天风餐露宿……”
“不必相劝,风霜雨露,即为吾之所往。”
“那好吧。”毕竟是陌生人,林银雪也不好多劝,只是继续道:“我叫林银雪,就在这里的秃鹫佣兵团里,你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找我的时候报上你的名字就好。”
“全祁。”黑袍人只说了这两个字,就端起他的破碗,拿着他的黑幡,要站起来。
而林银雪一看他要起来,心中的好奇驱使着她用手掀开了全祁遮蔽面庞的黑布,想看一看他长什么样子。
只见黑袍之下是一副白净的少年面庞,双眼正常睁开,不是想象中的损伤状态,神态自若,不带一点情绪,只是平静的继续将黑布盖下,然后拿着他的东西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