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羽卫张裴语调平缓，诵起调查结果十分通畅，显然记忆力非比常人。

“其父现任南阳知府言孝仁，原南阳府下木桐县知县，政绩平平，因前南阳知府苏承无辜枉死，遂由吏部尚书宋朝辉提拔为南阳知府，实则受九王掌控。”

凤帝凤目眯起，面上一派平静之色。

“玉戈，年十五，不通书法，喜猫。”

“没了？”凤帝惊异的挑眉。

不通书法，喜猫，这两点他就算不让轻羽卫去查也知晓。

张裴颔首。

“真是废物，连玉戈相貌脾性如何都没查出来吗？”凤帝语气凌厉，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意。

“微臣该死。”张裴恭声请罪，只是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委屈之色。

人都进宫了，皇上若是想知道相貌如何直接去看看不就得了。

“实是玉戈小姐刚被寻回玉府教养不过月余……”

“恩？”凤帝轻哼出声，淡淡瞟了张裴一眼。

张裴陡然间心领神会，当即改口：“玉秀女平日里深入简出的，消息不好打探。时间比较紧，微臣还未前往玉秀女之前居住之地查探，还望皇上恕罪。”

“真是蠢笨如猪，不好查探你就不会扮成玉府小厮前去套套话吗？”凤帝冷哼一声，张裴眸中却是一亮。

“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调教的轻羽卫多么厉害能干，实属大燕精卫中的精英，依朕看，轻羽卫就是一群脑袋僵硬不知变通的笨蛋。”

凤帝目光凝在某处，嗤笑道。

轻张裴杵在原地，低垂着头，心生惶恐。

轻羽卫原是宁王，即凤帝亲父凤祖五子亲自成立的一直禁卫军。

“罢了，再去查，查不出来消息就不要来见朕。”

“是！”张裴恭声道，望了一眼凤帝将怒未怒的脸色。

“还有，多去查查言倾色在木桐县的行为做派。”

张裴脑中一时破开云雾，查到那份奏报，他总觉得有些不正常之处，凤帝最后的一句话却点亮了他心中的疑惑。

言倾色在南阳声名鹊起的太过迅速，像是急于堆砌起一个好名声。

凤帝顺着前朝的宫道溜达了半晌，不知不觉间就走至瀚海阁。

瀚海阁厚实凝重的大门大敞着，凤帝背着光，长身玉立在阁外葱郁的银杏树下，凤目顺着橦橦朱漆木窗望去，若有所思。

秀女们鳞次栉比排开，或答题，或沉思，或凝眉，或俯首，真真是千奇百态。

只有一人脊背挺直似沙漠的白杨，举止从容如闲庭漫步。这般姿态的玉戈落在凤帝眼中，独树一帜，颇为出众，凤帝眉眼舒展，薄唇似要勾起弧度。

玉戈答完一页，翻页之时，不小心将案牍上的炭笔拂在地上，旋即垂首拾笔。

玉戈侧脸俊黑，凤帝勾起的唇畔微凝，眉头紧蹙，随问向安兆德，“这黑丫头是谁？”

安兆德顺着凤帝的视线望去，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低声回道：“皇上，这位就是玉戈秀女啊。”

其实安兆德不看，听到黑这个字就知道皇上是在看玉戈。

凤帝复又凝向玉戈，鸦青的发丝如瀑，脊背高挺，纤腰一束，

“玉戈？玉倾天下？戈止四合？倒真是诡异的相合。”凤帝径自喃喃了句，随回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