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医生走进大堂之中,走路颤巍巍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学徒。
老年医生翻开朱归蒲的伤口,仔细察看,叹了口气说:“不济事了!只要一拔出枪头,必然流血而死,准备后事吧!”
站起身向李抱玉拱了一下手,转身径直离去。
“且慢!”吴关叫住了医生,“请这位医生留步,我想请医生帮我办两件事!”
老年医生拱手道:“请郎君吩咐。”
“烧一锅滚水,找一把锋利的刀片、缝衣针、细线、数尺干净的麻布、最烈的酒一杯。”吴关边说边把一贯钱放入那小学徒之手。
那老年医生惊问:“郎君要这些干甚?”
“我要剖开他的肚子,把枪头取出来。”
吴关话音一落,在场之人无不震惊。人要是被剖开肚子还能活吗?
李抱玉和那老年医生当然知道死马当活马医的道理,但是只怕这一折腾会死得更快。
老年医生看吴关态度坚决,挥一挥手命小学徒去照办。
吴关又让李抱玉给找了一间干净的小屋,把朱归蒲的手脚都牢牢缚在一张结实的床上。
一些官兵听说了有人要开膛破肚治病,都拥挤到小屋前观看,被李抱玉骂了出去。
吴关把准备好的刀片、缝衣针、细线、麻布都扔进滚水中消毒,然后把一个铜盆也放进滚水中。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捞出铜盆,把消毒好的物品放入铜盆。自己用酒洗了手,又用近乎滚烫的水洗了两遍。
吴关知道这酒的度数很低,几乎没有杀菌的作用,但是聊胜于无。
吴关凑近半昏迷的朱归蒲,对他耳朵轻轻说道:“我要把你腹中的枪头取出来,生死只能看天意了!”
用刀片轻轻划开了朱归蒲中枪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吴关小心翼翼剥开枪头周围的肌肉,把枪头拔了出来。
朱归蒲虽然是在昏迷中,还是疼醒了,不住大叫挣扎。韩奴儿和苗有期使劲按住他的胳膊和大腿。
幸运的是没有刺伤重要的脏器,连肠子都没断,只是伤了肠系膜,否则还真是不好说。
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连见惯了鲜血的李抱玉和老年医生都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
吴关用凉开水清洗了朱归蒲的伤口,又用针线把伤口缝合住。虽然是冬天,但是吴关感到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吴关前世有个医生朋友,经常和他谈起手术的事情,但吴关可从没给别人动过手术,这次是被逼无奈。如果不做任何治疗,朱归蒲必死无疑,如果做了手术,还有一线生机。
唯一有利的条件是天气比较寒冷,伤口发炎的几率稍微小了一点儿。
李抱玉和那老年医生看着包扎伤口的吴关,心想要是这样能行,那战场上得少死多少人啊!
古代战场上的士兵可能因为一个小伤口就能致命,就是因为不能控制感染。
吴关心中想得是,回去后一定要尽快搞出酒精来。酒精是杀菌的必备物品,要是有了酒精今天成功的概率就更高一点儿。
吴关在床前观察朱归蒲伤势,李抱玉和老年医生也没走开,几人闲聊着。
忽听床上的朱归蒲嘟囔一句:“我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