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路小山坐在后座，闭着眼睛。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盛和伊美手机响了起来。盛和伊美看到是六朝州教育署署长巴威尔的助理宋小芮的电话，转脸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路小山，她按下了接听键，“小芮，你好。”

“二号首长，巴署长在您们后面。”宋小芮汇报。

“哦，我知道了，你们反应得这么快，路常务可没有安排通知你们。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跟着吧。”盛和伊美作为全国教育系统的二号助理，助理们私下里尊称她二号首长，多年的助理工作历练，盛和伊美应对下面的小助理已经驾轻就熟了。

车队来到大兴郡教育局门前广场，后面的车子动作很快，巴威尔脚下更是生风，紧走几步，来到路小山车旁，轻轻地为路小山打开后排车门。

路小山看到是巴威尔开的车门，他看了一眼盛和伊美，今天的盛和伊美竟然慢了一拍。盛和伊美今天的慢，当然与宋小芮的那个电话有关，懂的都懂。

一行人在大兴郡郡长、教育局局长的陪同下，进入郡教育大楼一楼大厅。

就在路小山即将进入电梯的时候，抬眼间他突然发现在一楼的安全通道上堆着大量未拆包装的纸箱。

在会议室里落座以后，路小山给路亚波发了一条信息：查查一楼安全通道上纸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巴署长，本来打算去你的教育署，你既然来了，那你就在这里汇报一下六朝州今年的高考准备工作和高考改革工作的推进情况吧。郡教育局先汇报。”

“尊敬的路常务，各位领导，大兴郡共有各级各类学校1289所，其中……”

“在高考改革工作方面，我郡严格遵照州教育署的整体安排，先解决观念认识问题，再边执行边理解，最后实现知行合一，让改革工作全面落地。在具体实施上，我们做了如下几项工作……”

郡教育局长汇报完，大兴郡的郡长和分管教育的副郡长也赶到了。

待他们落座后，路小山让随员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投屏一段视频，视频里的特写是大兴郡15中几间实验室生锈的大锁。

郡教育局局长看见那几把生锈的锁时，低下头，额上渗出汗水。

“我不想批评谁，但实验教学没有正常开展是一件不容忽视的教学缺失，学生实验是学科知识探究过程的再现，它不只是教给学生知识，还教给学生科学研究的方法，研究方法的学习比知识本身的学习更重要，高考改革就是要引导教育从单纯的重知识向重思维和方法转变，你们却反其道而行之，进行纸上谈兵式的教学，15中这种情况是个别现象吗？你们心里最清楚，显然不是个例，是不是全州都这样，有待调查。”

“这是我们工作的严重失误，请领导处理。我们立即整改，立即整改，整改后请路常务安排督查，如果再出现工作落实不力的情况，请领导加重处罚。”巴威尔反复表示。

……

路亚波查明那些纸箱里所装的东西，拍了照，并且录了视频，视频里还拆开一箱，做了特写。

他把图片和视频发给路小山，并附言：除了安全通道，那边楼梯间里面还有很多，全部是教学磁带，堆积原因是有的学校没有及时领回去，逐年积压，以致成山。

看到路亚波的短信，路小山皱起了眉头。

正在此时，路小山的手机进入一条微信，是司马小昭发过来的：“义父，给您汇报一下，目前只有一个六朝州的那家企业逾期了一半的转让款，其它17州的公司转让款都结清了。六朝州收购我家公司的是世纪音声集团，这个公司的产业庞大，主要做教育上的业务，他们与六朝银行的关系很铁，六朝银行拒不对其执行征信制度。”

路小山回复：收知。

路小山打开路亚波刚才发给他的照片，在一个个装满磁带的纸箱上赫然印着：六朝州世纪音声集团出品。

在大兴郡和巴威尔一起吃过午饭，路小山就告辞离开，临别，宋小芮把一个精致的女人小手包悄悄塞进盛和伊美的公文包里，她附在盛和伊美的耳根轻声说：“二号首长，谢谢您的帮助，这是我私人送给你的小礼物，手包精致，里面有一款养颜的东东。”

宋小芮的小动作，算是个小小的潜规则，这是各级领导的助理们之间私下交往的常态，是他们之间私人感情的礼尚往来。

盛和伊美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路小山就迈步走向车子，她不敢怠慢连忙离开宋小芮跟着路小山过去，却又被巴威尔抢先一步打开车门，盛和伊美回头对宋小芮嫣然一笑，挥挥手，算是回应，然后转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