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天,姚烈陆续找了几名大夫,都看不出苏晚后背究竟是什么东西。
姚烈甚至还找了几个巫医,也都看不出什么名堂。
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姚烈对苏晚的觊觎之火也骤然被浇灭,他心底无比失望:“苏晚,你水性杨花,不遵妇道,丢尽徐凤池的颜面,我真想立刻把你打包送回去!好叫徐凤池看清你的真面目。”
之后的日子,姚烈连苏晚的院子都不愿意踏进一步。
苏晚这才赢得了安心的睡眠。
阿愿来给她送洗脸水,看着她沁红的面颊,不禁生气了。
“沈大人还躺在病床上喝药,而贵人你却是面色红润,精神焕发。”
苏晚皱皱眉:“阿愿,你这样的丫鬟放到上京城去,那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阿愿却不怕,“打死我,我也要替沈大人说两句,沈大人让你吃的药丸,就是为了防止姚将军一时冲动夺了你的身子去,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晚也是郁闷,她极看重自己的美色,突然之间后背肌肤受损,她一时动怒也在情理之中,谁叫沈阶不好好跟她解释。
她指着桌上的一碟点心说道:“这些是留给你的,我先去看沈阶。”
拿帕子擦了脸,不施粉黛,就去了隔壁。
沈阶的屋子有很重的药味,光是鼻子闻一闻就觉得苦,她用手掩着鼻子进去。
病榻上的沈阶面容憔悴,却在床头摆了一个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苏晚轻咳了一声,沈阶并未抬头看她,专心于面前的棋盘。
苏晚撇撇嘴,找了小板凳,在床前坐下,抢过白子,与沈阶对弈。
杀了三盘,均以苏晚败北告终,沈阶将黑子袍进棋盅里,这才抬起眼皮看她。
“之后的日子,你不用为姚烈提心吊胆了,他惜命,疑心你后背的疹子,不敢碰你的。”
苏晚冷哼:“你是不是想我痛哭流涕,在你跟前磕头道谢,对你感恩戴德呀?”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为什么要骗我?”
“还有我后背的疹子,是不是消不掉了?”
针对她连番的质问,沈阶一一给出了答案。
“我不奢求你的感恩。”
“我知道你爱护容颜,倘若之前告知你吃了药丸,后背会生出大片的红疹,你一定不肯服用。”
“这里另外有一个小瓶,吞服里面的药丸,后背的疹子三天内就可以彻底消除,这种秘药是我从安南国王女阮思安那里得来的。”
苏晚接过那个药瓶,掌心细细摩挲:“我现在都不敢轻信你说的话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沈阶无奈:“我可以起誓。”
苏晚却站起了身,“不必。”她收起小瓶,去外面廊下,将炉子上烧的沸腾的药罐打开,本意是想给他盛一碗药,结果盖子太烫,她啊了一声,把盖子甩开。
陶瓷的盖子被她甩到地上,摔破了一个口子。
阿愿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气的又骂:“你还老骂我笨手笨脚的,我看你才是蠢笨,连盛药你都不会,就是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故意的。”
苏晚好心好意,却被阿愿怼了好几句,她委屈死了。
“谁要给他盛药!我是打算给他下老鼠药的!”
苏晚嘴巴不饶人,瞪了阿愿一会才甩袖走开。
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抱着两只小灰兔,满腹委屈只能向它们倾诉。
“这下好了,我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原本好好的世子妃当着,沈阶非要破坏我的安稳日子,揭穿我真面目还不够,还设计离间我和凤池的关系,我为什么不能恨他。”
“他是个神经病,是个坏蛋,我就是讨厌他。”
“还有那个阿愿,我平时并不怎么使唤她,知道她喜欢吃点心,每天都给她留好多,可她对着我却是阴阳怪气的,我凭什么要受她的指责。”
“我好想回家,好想金桃残烟,我也好想凤池。”
小兔子不会说话,只会竖起耳朵聆听。
苏晚满腹委屈发泄完,其中一只小兔子吐出舌头,朝她掌心舔了舔。
她吃痛叫了一下。
一看掌心,都是水泡。
方才一心想着给沈阶盛药,忘记了生活常识,连盖子被沸水煮过会发烫这么浅显的事都忘了,没落到好处不说,挨了一顿骂,五根手指头和掌心还给烫伤了。
干涩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她委屈痛哭。
屋外的沈阶,手里拿着烫伤膏,站了一会,等屋内的呜咽声止住了,这才敲响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