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给她打开直升机的门。
她坐好系好安全带之后,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凌夏浔打电话。
她很意外凌夏浔的新手机铃声是她给凌司如做的那首歌的伴奏。她应该没说过,这首歌是写凌司如和薄时漠的爱恨情仇的。
但如果知道小时候薄时漠给凌司如送杜鹃花的故事,根据歌词是挺容易猜出来的。
凌夏浔已经知道了那个故事。
所以不奇怪。
她只是意外。
他会把她的歌作为铃声。
陆相挽沉浸在伴奏的凄凉哀鸣里,她每一句起起伏伏的哼鸣和起起伏伏的高音此刻还叫她自己动容。
音乐在高潮的部分突然停止了。
但陆相挽还沉浸在回忆里。
“回来了吗?”
凌夏浔久不等到她说话,他才出声。
陆相挽眼睛眨巴眨巴收神,她垂眸看着窗户底下景色,直升机起飞,底下全是白色的雪和大小不一的房子。
她用指背擦眼角的眼泪。
“嗯。”
两人都没别的话说,都在沉默。
这通电话是陆相挽给凌夏浔打的。
话题不应该是凌夏浔来找。
凌夏浔这么觉得。
凌夏浔此刻没有目的和阴谋,所以是真的没有话说。
两人在各自沉静和默契得没有挂掉电话的同时,待在自己的世界和角落。
直到她突然叫凌夏浔的名字。
陆相挽的声音语气都很温柔,一个字一个字轻轻的念他的名字,似乎是生怕惊动了他,吓到了他。
“凌夏浔。”
“嗯。”
凌夏浔有疑惑陆相挽说话语气。
所以他应答得迟疑。
“上次,我在医院说司如怀里有样红彤彤带点白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凌夏浔记得。
不过他查不到。
他现在能预感到,陆相挽已经知道了那东西是什么,而且他猜,应该是薄时漠告诉她的。
应该就是和薄时漠有关的东西。
他抗拒回忆凌司如死的细节和原因,他怕生了变化,他怕这是凌司如自杀的证据。
哪怕薄时漠杀了她,也比她自己为情爱而不得自杀而死,更能让凌夏浔接受。
如果是后者。
他会发疯。
他犹豫好久。
还是轻开薄唇吐出两字:
“记得。”
直升机此时正好驾驶过薄时漠给陆相挽种的那座杜鹃花山。
陆相挽低头垂眸看着,昨夜雪下得很大,那座山上的杜鹃花照样多彩多色,她不知道薄时漠是怎么做到的。
这山上的杜鹃花,她每次见着都很灿烂,从没有一朵枯萎落败的。
直升机驾驶过去。
杜鹃花山落在她后头。
她的视线扭过去看向那座山,直至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这才想起来说话。
“那是薄时漠送她的白杜鹃花。”
她没听到凌夏浔那头任何的动静。她有点出乎意料,但很快也不在意。达官贵人不爱显山露水。她习惯也能理解。
“下午,你陪我去墓地看看她吧。”
凌夏浔不知道白杜鹃花的花语。
他爱送凌司如仙人掌,也不是因为仙人掌的花语,当然,仙人掌的花语偏偏很符合他们的关系。
陆相挽等了半分钟才等到他的答复。
“好。”
两人最后在凌司如的墓园里见面,陆相挽下直升机的时候,凌夏浔已经在墓前站了好久。
墓碑在几重又几重的台阶之上,在墓园门口的高处,她站在墓园门口抬头看,就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她脚下一步步迈着步子走近她。
她站定在他的身旁。
也垂眸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凌夏浔自作主张给凌司如送了一束白杜鹃花,现在摆在她墓碑前。
陆相挽也看见了。
但她皱眉。
“你怎么知道她怀里的是白杜鹃花?”
风吹起的时候,白色杜鹃花的味道盖过了所有的他们身后的花香。
或者是陆相挽心理缘故,她此刻被憋在白杜鹃花的味道里,她只能闻到这一种味道,胸膛剧烈起伏拉扯,喘不过来气。
“薄时漠告诉我的。”
她眼底胭脂红,眼里的血丝也像是枝蔓在极灿烂的生长蔓延。一点点长向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