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梁山第一次参与地方政事,一县公务之繁琐,几乎让人忙得焦头烂额。武松干脆贴出告示来,高薪招聘曾在巨野做过主簿、典史、押司的地方小吏。
这些人胜在熟稔政务,但他们在地方上混得开,眼界也开,自然知道帮助梁山做事等同于叛逆谋反,一旦朝廷反攻倒算,没有好下场。但武松对这些人的人品也是相当自信,只要银子足够,别说帮梁山做事,就算要他们亲自扯旗造反也不是难事。
就像阎婆惜说的那样: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他使人送金子与你,你岂有推了转去的,这话却似放屁!做公人的,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
这一招果然奏效,县城公务班子迅速建立起来,一切都如从前般顺畅。但这群小吏也没快活多久,他们发现,以往的那些敛财手段不管用了,但凡有私拿银子的,武松也不打不骂,只要十倍罚没。
不交?但凡头脑正常些,都不会和梁山好汉讲道理。
这一日,闻焕章拿着两份地契走进来:“当家的,咱们这地契着实有些拿不出手。”
武松接过来一看,一份地契是梁山发放的,另一份则是官府的红白契。梁山的地契用竹纸制成,经不起揉搓,印章也是马马虎虎,看上去就像假的一样。
而官府的红白契都用楮纸所制,坚韧细滑,印章清晰精致。
“的确有些丢人。”武松捻了捻梁山地契,居然一下子揉碎了。
“官府的楮纸,是四川眉山特供,咱们根本买不到。”
武松想了想,道:“纸张并不重要,公文契约,重要的是防伪,只要咱们有防伪的手段,用什么都是一样。”
闻焕章道:“正是如此,连交子都用楮纸制作,正因为楮纸难得,否则还不天下大乱了。”
武松略一思忖,道:“用绸缎。一式两份,写好文书后签字画押,然后斜着剪开,衙门留一半,所有人留一半。需要验伪时两爿对照,做不得假。”
闻焕章大喜,心中暗赞,大头领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比文人手段还多。他却不知,武松只是将后世的骑缝章略作变换而已。
这时,门外走进一人,却是智多星吴用。
“加亮先生,你怎得空回来?”武松喜道。
吴用先给二人行了礼,才道:“武陶镇布防事宜都安排妥当,正在修建工事,加固营寨,管教广济军插翅难过。我见那边无事,便回来看看。”
闻焕章道:“加亮先生,我正有些衙门公务请教,快来快来!”
吴用笑道:“闻先生言重了,何来请教一说。我此次回来,正是想起在济州府有两个旧识,正好举荐给大头领。”
“先生何不早说?”武松愠怒道。
吴用道:“也是闲下来才想起这事,这二人可不是寻常武将,而是两个文人。一个姓萧名让,会写诸家字体,无论苏、黄、米、蔡,他都能写的以假乱真,人称圣手书生。他也是个落第举人,因科考被人诬陷舞弊,终生不得再考。从此后开始使枪弄棒,舞剑轮刀,只想有一天手刃仇人。”
“另一个换做玉臂匠金大坚,开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图书玉石印记,亦会枪棒厮打。这人镌刻技艺天下一绝,豆腐上也能雕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