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冷淡的试探，竹玄脑子里叫嚣着，几乎快发疯了，但他还是闭了闭眼，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后，好奇的压低眉眼，“谁啊？”

他的尾音还夹杂的笑意，阙华从前其实和竹玄没什么交集，至少在创世神的位置上安稳坐着，什么变化都没有时候，不太认识这个人，四妖对她来说都是打个响指就能消失的尘埃之物。

可是神女这么多年，她懂了，但也不完全懂。

“九鹤灵子，仙瑶说的，但她死了，说出真相之前，死了，被九鹤灵子杀了，我认得他的脸，但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帮帮我吧，竹玄，你去查查杀了那个小男孩子的人是谁好吗？”

她红唇轻启，唇角勾着，冬日的雪在外融化，这屋内的雪，冰的竹玄都要找不着北了。

阙华几乎是蛊惑他一般的轻抬下巴，转过头来看着他，金色的瞳孔中带着哀求背后看透一切的好笑，笑什么？

笑他竹玄的不自量力，在一个真正的神明面前，这个世界的创造者面前，如此的不自量力。

竹玄没动，阙华神色未变，就在她认为竹玄已经认输之际，正要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时，他却开口道，“我去找，找那个杀了德美兄长的人。”

他故意走上了她引导他要走的路，两人这样的来回试探其实没什么意思。

竹玄的气息消失在整个社区之中时，被刚才进屋的竹玄看了他附着墙壁阴影之处的灰鸣魈这才敢轻喘着气走了出来，“终于找到您了。”

“辜尽本不应该让你来的，你能拖住他几时？”

阙华起身，担忧的看着面前憋红了脸的灰鸣魈，递了杯茶，灰鸣魈恭敬接过，正视阙华，不敢说大话的保守估计。

“一炷香的时间。“

阙华摇摇头，让他坐下，灰鸣魈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和竹玄发生的不愉快，便再度出声，“您和竹玄貌似关系不如在有神氏亲近了。”

“其实从前也不是最亲近，从前是不能，现在不想，我时常不懂，他在坚持什么，或许他也不懂我的坚持又是什么。这样的彼端，怎么亲近呢？”

她叹息，又失神的想着在有神氏家的一幕幕，终归是回不到过去了，“如若我记忆没恢复，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那我都不想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难道现在的我，他还能困得住吗？”

辜尽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决不能在不知道竹玄所设置的这个执念中的世界是什么情况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撕碎这个世界，万一有什么后果，他害怕会影响到他。

但至于为什么灰鸣羡能进来，他进不来。

“因为我不是强攻系的异能者，我的迷宫对于竹玄来说，只要他能凭蛮力压碎，那都不是事，所以我进来对他想做的事情没什么影响，进来就进来了，他不会立马反应过来，即使反应过来了，反正不是有您护着我嘛。”

灰鸣魈越说越觉得自己不是人，创世神现在不比当年，居然还让创世神保护自己，可是他也挺害怕五百年前的竹玄的，比五百年后疯的太多！

御洲大人真是妙手回春，给这疯子应该算是拉上正常的路了吧？